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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之外:说相声

2002-12-1 11:00| 发布者: 舒乙



  老舍(左)与农民诗人王老九交谈
  
  从1926年第七期开始,上海《小说月报》连载《老张的哲学》。它的开头是这么写的:“……老张平生只洗三次澡:两次业经执行,其余一次至今还没有人敢断定是否实现,虽然他生在人人是‘预言家’的中国。第一次是他生下来的第三天,由收生婆把那时候无知无觉的他,像小老鼠似的在铜盆里洗的。第二次是他结婚的前一夕,自动的到清水池塘洗的……至于将来的一次呢,接着多数预言家的推测:设若执行,一定是被动的。简言之,就是‘洗尸’。”
  《老张的哲学》登完之后,过了三个月,同一个作者的第二部长篇小说《赵子曰》又开始在《小说月报》上连载。这次比上一次还幽默,譬如,写赵子曰唱戏上了瘾,自我陶醉,连做梦都在唱《八大锤》:“他倒在床上颠来倒去的梦着:八大锤,锤八大,大八锤,整整捶了一夜。”寥寥数语,读者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可是,这两本书,并不是只为逗笑而写。不论《老张的哲学》,还是《赵子曰》,都是很严肃的。它告诉人们一些严肃的哲理。正像茅盾先生对《赵子曰》作者的评语:“在老舍先生的嬉笑唾骂的笔墨后边,我感到了他对于生活的态度的严肃,他的正义感和温暖的心以及对于祖国的挚爱和热望。”
  写这两部书的便是年轻的老舍。他当时二十五六岁,正在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教“官话”。到1929年离开英国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发表了三部长篇小说的名作家了。他用漂亮的北京话写作,以文笔幽默、俏皮、生动而轰动一时,因此得了一个雅号:笑王。
  他确有很高超的讲演技能,善于说笑话,于是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团团围住,成为中心人物,以至于连节假日也常常被各种集会占用——有的是请他去讲演;有的是请他去说笑话;有的是请他去当翻译,洋学者的讲演经他一翻,便妙语连篇;有的是请他去“客串讲道”,信教的和不信教的,闻风而来。有一个时期,老舍被这种“唱堂会”式的邀请搞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感到有些厌烦。“非发明个机器不可了!放在口袋里,用手一摸,脑中立刻一热,一亮,马上来个奇妙的笑话。不然,人生绝对幽默不了,而且要减寿10年。”
  由于家境不佳,老舍先天不足。生下来之后,他的母亲缺奶,靠吃面糊糊长大。老舍说话很迟,3岁之后说出的话才能成句。但是,到了高小之后,沉默寡言突然被能说会道取代。到上中级师范的时候,老舍已常常在讲演比赛中夺魁。他从小就喜爱听相声、听评书、听京戏。他有几位好朋友,都是说故事讲笑话的能手,他们的名字是罗常培、白涤洲、赵水澄、何容、许地山。他们多数并不是北京人,可是在一贯以说话风趣而著名的北京人中,他们的口才都足以使北京人闭嘴。老舍和他们在一起如鱼得水。一种对语言的共同爱好和超水平的驾驭本领,使他们常在语言上共同切磋。这一切使老舍成了一个有口才的人,懂得在什么肯节儿上找“哏”,懂得运用哪些规律和技巧,使人听了发笑,惊异,或者啼笑皆非。生活中语言功底的积累,品格中幽默气质的根基,一来二去,使老舍成了一个能写相声的人。
  老舍写相声始自“七·七事变”之后,完全是为了抗日鼓动。他的幽默在相声里有了最高的价值和最广的市场。惊人之举是,老舍还爱亲自登台表演相声。在武汉他把脸涂白,把头发梳成“朝天锥”,把衣领塞起来,与著名滑稽大鼓演员山药蛋(富少舫)上台演过双簧;在重庆和相声演员小地梨(欧少久)演过相声;在重庆北碚他分别和作家老向、梁实秋演过相声,这些都是被传为美谈的趣闻。
  除了写新段子,让艺人们说“抗战相声”之外,他穿上灰大褂,手中拿着折扇,上了台。对词的时候,老舍向没有上台经验的作家,他的捧哏伙伴,面授机宜:“说相声的诀窍是,不管台下怎么笑,台上的绝对不能笑,台下越乐得欢,台上的脸越要绷得紧!”有一次,演出时,老舍按照老相声的章法用扇子骨打捧哏的梁实秋的前额,梁实秋躲闪不及,打落了眼镜。梁实秋忙伸出两手,正好接住,在空中托住不动,做亮相状,观众以为是表演“绝活”,没看过瘾,大喊:“再来一个!”
  老舍晚年还发明了一种文体,叫“小相声”,用几百字讽刺一件事,很像“一分钟小说”,依然显示着他对相声的偏爱。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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