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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片肉薄如纸 朔风一起送香来

2002-12-1 11:00| 发布者: 李其功

我的父亲马玉昆



我和伙计正在制作羊头肉
  三斤羊头九两肉 带冰凌子才地道 名人后代试刀法“断桩”二十余载———

  “燕京十月冷朔风,羊头上市味无穷。盐花撒得如飞雪,薄薄切成与纸同。”这是一首描述白水羊头肉的诗。旧时的北京,立秋一过,小贩就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地叫卖羊头肉了。

  小贩切肉的工具是大片刀,细盐和香料装在牛角内,香味不易散去。他们现切现撒盐现卖,故而留下一句歇后语:卖羊头肉的回家———没有戏言(细盐)。

  “羊头马”是老北京制作白水羊头的代表,至今已有七代,现在的传人是马国启、马国义兄弟。

  羊头马

  历史

  曾经“断桩”“羊头马”重出江湖

  我家祖上自清道光年间开始制作和贩卖羊头肉,第一代是马纪元,往后依次是马启承、马熙、马重义、马元凤和我的父亲马玉昆。当年,我父亲常在前门外廊坊二条推车经营,很多文艺界的名人,如梁实秋、马连良、张君秋、尚小云、谭富英等都是“羊头马”的常客。

  我叫马国义,在家里行八,我哥哥马国启行七,同是“羊头马”的第七代传人。不久前,我看到一篇文章写道:“羊头马”已经失传。立马急了。后来一打听,原来作者引用的是很多年前的资料。这就难怪了,我们“羊头马”的羊头肉确实“断桩”了一个时期。

  “断桩”是北京话,意思是在市面上再也看不到、绝了。在我父亲那辈,因为公私合营,父亲转行到了橡胶厂当了装卸工。后来北京市工商局及宣武区领导请我父亲复出,他这才来到南来顺,继续干起了老本行。父亲退休以后,“羊头马”制作的白水羊头肉在京城又销声匿迹了。

  羊头马

  复出

  被父亲“熏”出来的厨师

  1999年春,做爆肚的老掌柜冯广聚先生多次来到我家,动员我的母亲、哥哥和我,鼓励我们把“羊头马”的白水羊头重新恢复起来。

  可是当年我父亲没想到还能复出,制作、贩卖羊头肉的工具一样也没留下。我父亲1975年去世时,我才20来岁。他晚年身体很差,不可能手把手地教我,要想恢复“羊头马”难度很大。

  但我的姑姑、母亲都熟悉“羊头马”的加工方法,她们给我讲了不少制作要领,我对烹调的悟性也很高。父亲晚年身体不好,基本不下厨,经常躺在屋里床上指挥在厨房做饭的母亲。一来二去,老这么听,也有了长进。我是被我父亲“熏”出来的厨师。

  1999年下半年,我和哥哥子承父业,恢复了绝迹京城数十载的“羊头马”白水羊头肉,同时也继承了父亲的原则:宁可少卖十个人,也不糊弄一个人。

  羊头马

  绝活

  大刀片肉一刀到底

  刀法不同肉薄如纸

  要想做好白水羊头,首先得知道它是什么。我父亲曾给我们讲过:羊头肉分三种,一是白水羊头,制作的时候只加白水,不添加任何调味料;二是白汤羊头,制作时可以添加盐等多种调味料,但不用酱色;三是酱羊头,加工的时候不仅添加盐等调味料,还要用酱色。

  我们家的羊头独具特色,就是因为只用白水加工,不添加任何调味料。

  白水羊头听着简单,其实技术含量挺高。如果光用白水煮羊头,那味儿能把人从厨房熏出去。只有经过家传秘方制成的羊头肉,才清香宜人。

  但这时还不能吃,要根据脸子、舌头等不同部位,施以不同刀法,片出薄如纸的肉片,然后撒入装在牛角之中的五香盐。肉吃在嘴里,香咸有味,筋道耐嚼,回味无穷。片肉的刀必须是大片刀,如果用小刀,一刀走不到头,也不容易把片片大。
  羊头马

  规矩

  吃肉不怕天凉

  带冰凌子最地道

  过去,羊头肉只在秋天卖。因为羊头肉要通过自然放凉,只有挥发出大量水分后,羊头肉才筋道柔韧,能片出极薄的肉片。而秋凉时气温低、天气干燥,适宜水分的挥发。还有一个原因,过去没有冰箱,夏天肉很容易变质。现在有了冰箱,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了,但仍以秋冬季食用最佳。吃羊头肉不怕天凉,带冰凌子的肉才最地道。

  我们家做出来的羊头肉出肉率很低,3斤重的羊头,只出9两肉,卖的时候还得去掉耳髓、唇边、草芽儿(嘴的两侧)、眼睑、舌头皮等等不干净的部位。

  羊头马

  故事一

  小吃比赛差点“崴泥”

  我1999年开始制作羊头肉,第二年9月就参加了中国烹饪协会举办的“中华名小吃”大赛。

  比赛的头天下午,我把羊头煮出来,一出锅,我就开始冒汗。因为羊肉的品质不符合标准,肉皮发脆。这样的肉,切出来易碎还在其次,口感也不柔韧,肉片也片不薄,这不是“崴泥”了吗?

  我知道卖羊头的集市在20公里开外,我立刻赶去,精心挑选了几个合格的羊头,总算没耽误比赛,我还获了奖。

  羊头马

  故事二

  梁实秋后人店中试真伪

  我在王府井小吃城经营的时候,一位女士来到柜台前,向伙计要去了皮的羊头肉。伙计说没有,女士听了说:“你们不是‘羊头马’,因为这是‘羊头马’的绝活儿。”当时我正在后头,伙计找我一说,我一激灵。这女士何许人也,怎么几十年前的事儿都知道?

  去了皮的羊头肉是我父亲的绝活儿,把羊脸子放在墩子上,用大片刀一层层地片肉。片到最后,墩子上能剩下一张完整的羊脸皮。这是技术极高的活儿,是“羊头马”的代表“节目”。

  我一打听,女士说是她母亲让她点的。原来她的母亲是梁文茜,也就是梁实秋的女儿。我赶紧见过老太太,当着老太太的面,我表演了羊头肉去皮的绝技。老太太非常高兴,说:“这才是‘羊头马’呢。小时候我父亲就带我买过‘羊头马’的白水羊头肉,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个味道。”

  讲述人/马国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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