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1995:永远消逝的天津老城厢原创2022-09-30 12:29·梅江隐士
" s8 } k$ f/ Y. f9 @( M+ J 当年老城里的黄昏,还记得那座牌楼吗? , C8 E9 w. q% L, n: H7 F4 W
1995年6月7日是一个十分平常的日子,但对于世居于天津老城厢及周边的“老天津”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一天。 从这一天起,已经绵延了数百年历史的天津旧城,将彻底地从他们的视野中消逝。往日大街小巷里的烟火气息和各种独有的味道也将一并按下停止键存盘,成为一种再也难以寻找的记忆。  那个穿裙子的女人,如今在哪儿?
( I2 G; ^6 G: m- f! Y$ ]% i# W 1995年,除夕夜,老城厢的焰火,依旧青春啊
8 R5 O v, r7 K, ]早在得悉旧城即将整体拆除消息的之前数月,时任天津市文联主席的冯骥才先生便四处游说,奔走呼号,想把旧城里一些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重点区域及老建筑保留下来,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一天的黄昏,骥才先生站在老城里一处已超百年的大宅院里一脸悲戚地对我说:开发商赢了! 落日的余辉,让骥才先生一米九十多的身躯变成了一条又细又长的影子,延伸到两扇雕花木门的空隙中,我们就那样无可奈何地站着,就像枯死了的几棵老树。 我也十分难过,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这个比我高出二十多厘米的大块头儿。 在这之前,我曾跟随骥才先生及几位专家一道,现场考察过坐落于北马路的天津总商会旧址。那是一处保存完好的会馆式百年老建筑,由三进四合院落组成,其巧妙的建筑格局和满眼的雕梁画栋,充分展现了祖宗们在建筑设计以及施工等诸多方面的智慧,是很值得保留与研究的。更主要的是,这套建筑还是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在反抗北洋军阀的暴行尤其是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周恩来、马骏等一批天津学生领袖曾多次来到这里寻求商界的支持,东北硬汉马骏还一头撞在总商会大厅的石柱上,以此表达向卖国贼抗争的决心,因此天津总商会这几套院落,也就不再仅仅只是一处曾经的和现在的办公之地,而是浸染了更多的历史和人文颜色。我虽然赞同拆除那些无法保障居民基本生活的老旧棚户区,但却反对基层官员一拍脑门子的一刀切,还有开发商为省时省力的得寸进尺,把天津总商会旧址这类建筑也一道当成垃圾一块给废了。因此我连续写了几篇文章,多是引用专家的意见与看法,并发表在《天津日报》上,以期引起有关方面的关注。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所谓的如此而已。我毕竟人微言轻,后来天津总商会旧址仍是在轰隆隆的机械声响中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被夷为一片平地。如今我连一张天津总商会遗址的照片都找不到,只记得骥才先生当时的秘书李建新兄拍了许多图片,近三十年过去,我已找不到他了,不知道建新兄是否保存了当年所拍的那些照片?  老城里随处可见的屋檐儿
. b) R7 o# N% \ 老城里四合院一角
" E, ]+ @ w3 Z3 Z9 t 这个洞是嘛
8 D e+ b/ T3 }& m3 x$ h" w 中西合璧了 % X8 C' p+ e& B5 k6 A( K
 千万别说不伦不类
' J3 t* b3 r7 B7 E M( J 您了盖您的洋房,我在旁边住我的小屋 2 n7 a& i Z7 q% D9 g; g) e z* x/ O
 您了里请
6 n( e3 [2 v" z# r* T. v" [4 L1 O 这都是老辈儿找人雕的 : m- U- k1 f. b5 T) y/ M- {
 这房子,虽破,处处是宝啊 1 e. s! ]9 n% P8 o9 |
在天津旧城改造中,或者说整体拆迁之后,骥才先生便全力开始了中国历史文化遗存的保护工作,尤其是在他担任了国务院参事、全国政协常委和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之后,视野更加开阔,说话也更有了些分量。让我感到聊以自慰和庆幸的是,那时我也追随着先生,几乎每年都要在全国各地的古城和古村落奔波,参与骥才先生主导的各种田野调查。如今我不得不说,冯骥才先生后来之所以如此忘我地投入这项工作,以致放下了个人的文学写作与绘画,与他当时所提出的天津旧城保护建议遭受失败与刺激,有着密切的关联。他只是一个文人,其实想做的事情,也无非是更多地留下一些古代文化遗存而已。然而想法很美丽,现实却总是那么骨感,在强大的资本面前,我们显得是多么地无力。  跟扒光了衣服没啥两样 9 b! M9 K% `# H# P
有一年,在我与骥才先生结束了对河北省张家口及安徽省的一些古村落实地踏勘之后,曾想合作一部关于古村落保护的《对话录》,虽然这一想法最终没有实现,但在多次对骥才先生的录音访谈中,我也不止一次地提到一个问题一一也即在骥才先生上下协调下了大气力得以保留下来的那些古城古村,无一例外地最后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甚至拆了旧村建新村,全都打造成了高光的旅游区,这与我们的初衷完全不符,同时也是对古代遗存特别是古建筑的再次直接伤害。我不由地问他:在时代大潮面前,我们所做的这类保护工作,究竟还有多大的意义?对于我口无遮拦的诘问,骥才先生沉默良久,但最终他还是说:就算把我说成是堂吉诃德,我也要去挑战一下那些风车! 行了,啥也别说了您呐! 我今天想说的是,在天津旧城拆除之前,骥才先生借职务之便,召集市摄影家协会的部分摄影家到老城里拍摄了许多影像资料。在出发前的动员会上,骥才先生长叹:老房老屋拆除尽净,我此刻只有一种诀别的心情,这诀别并非面对一个人,而是面对这些独有的、深浓的、永不复返的文化。  房梁 ) a2 M+ ~2 o9 G/ l* D4 s% q. v4 R5 s
我不是摄影家,没有直接参加长达几个月的天津旧城影像资料拍摄工作,但也算对这项活动做了一个全程的文字记录,所有经过都比较清楚。摄影家们拍摄的图片何止万帧,但最后也只能取其精华,编辑成了两部图集《旧城遗韵一一天津老房子》和其他待拆迁棚户片区的《东西南北一一天津老房子》,因经费原因,只可由天津扬柳青画社各刊行一千余册,正如《旧城遗韵》中最后一页所言:1995年6月7日,旧城开始拆除,于是,旧城的一切,便永远保留在这夲图集中了。  就剩这本画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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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一夲,过去的事儿,只能从这里扫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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