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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想办法救救她！” - E- z& O7 a9 e& `6 s ^
这句话到我耳朵里已经是第三个人，第一个是我妈，然后我妻子，最后是我。
5 X7 h& _' r8 U+ d) I9 q 来自我儿子，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儿！ $ D- a4 v l- L6 j# c% g) j
那是一棵菊花，一棵开败垂死之菊。 + h* ~3 d* ]% Q$ [& P3 m/ b
那棵花来自一次聚会，某次比较大型聚会，那棵菊花完成了她的装点任务，连盆儿坐在一把椅子上有点落寞。 1 h: X0 j$ ?5 F# q N M2 u
我看到了她，或许还有谁也看到了。 2 }9 f J4 W" P
她条瓣舒展，水灵，惹人爱怜——酱紫颜色的朵梢，蟹爪样垂散，孤挺一茎，饱满，自信。
# s- ]5 \. R' ?4 x1 ~% g 会场上剩下的人们，谁都可以是她的主人，谁又都不是。仿如阳光下晒着床单中带香味的水汽，可以属于铁丝、木栏、小草、矮篱，或者偶然刮过的一片糖纸。
1 e( Y% i/ s; U5 Z4 p1 N% Q. H 走过她，游移之后，询问了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好像某种必须的仪式，众目睽睽中，我把她抱上我车。 9 [6 b; \6 g9 e1 o
她的个子有点高，直放立不稳；斜放，仿佛精心梳理过的脑袋刚好凑到玻璃。
7 i! M( E& e8 F( J* z 子惠思我，涉溱涉洧的，一路上听她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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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见到她，我妈的眼睛就被点亮。 2 T; E1 f" n7 o+ ~
整天跟米面打交道的我妈，戴了花镜转圈儿看她，居然将她置在案头清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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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我及我周遭那一片炽黄的阳光，擦身而过，到幽暗中的屋角坐下，带着微笑看周围，微微蒸腾的水意令那微笑吸起来有某种果子的香味。 0 l# O+ Z r9 E+ N3 d B
生活中当然不止一棵菊花，逐渐，她的影子模糊着淡了，仿如隔着纱雾横吹于牛背的短笛——在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青麦田中。 [' D7 ~' k1 }, H, G/ [
* K/ L* _$ X- V& a$ m 买了新盆儿，寻了熟土。审视她——枯蜷的叶瓣，凌乱如懒妇初起。 0 Y* w3 [0 e1 J, v
剪了花冠，打了枯叶，除了老根，旧土掺新再栽，水后挪于屋角，距暖气稍远。
) s" A) |) Z& I# K, Q' A 七八日后，发了新芽。 8 j8 J6 B0 W. L3 s5 N2 X: j
新芽随着我儿子脸上的笑意一天一天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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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遛狗，一棵枯草挂于狗尾，我的狗——金妮欢快地奔跑于晨曦厚霜的草地，时不常转圈儿追逐那草，想够却又够不着。 ' U& \! ]' C% I$ \& m; o8 e
“一棵枯草追逐我的小狗，我的小狗也很乐意跟她玩儿！”
8 T4 ^% M2 Q" c" I 回家，茶自己，盯着手中的燃着的烟看，想：这世界上一定有个地方长着一棵烟草——张着肥厚的叶片茂盛向天，一定还有地方长着几株麦子随风起伏在金黄的田野，他们或许都是为我而来的。
. u! u9 M+ L. u4 {8 c3 [: } 狂童之狂野且！
* k. C; U1 [- m# G: g 要读读《诗经》了。
0 W) r3 C* f4 o; y 扔了那么多年，我，脏了。 | 
发表于 2010-11-30 17:49:00
发表于 2010-12-1 20:19: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