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Y; n6 J# R5 a# ] R7 ~" f: W 屈原写诗,不吃粽子 / ]9 [% F( B: C;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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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s" {! S. n: D 屈原的那个时代,没有互联网,没有图书大厦,也没有博物馆。但是,就在那时,人类思想中最深刻最本质最辉煌的一些东西,他都想到了。他的“天问”,问的是达尔文牛顿哈勃爱因斯坦海森堡们要求解的问题,而后来者也是把宇宙当作艺术体的。因此如果把屈原仅仅视为是一个爱国者,一个死谏者,一个失意的政治家,那是多么的小瞧了他呀。随便举出屈原问过的几个问题,当代中国人都要脸红: 九歌:大司命。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那时昼夜不分一片浑沌,那么谁能够清楚认识它?)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元气充满空间无形唯象,这又怎能够辨别明白?)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太阳月亮怎么附着天上?群星又如何罗列成这样?)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阴阳和元气三者结合着,它们谁是本原谁是演化?)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天的轴承又联结在何处?旋转的天轴往哪里安插?) 螽蛾微命,力何固?(蚂蚁和蜜蜂尽管很微小,它们力量怎么这样顽强?) 持不同政见者如今一找就能找到一大箩,但能够思考终极存在的人实在不多,这就是为什么当代政治会那么糟糕的原因。 所以屈原最伟大的还在他的诗上,那些篇章不仅让我们找回了汉语业已消逝的尊严和美丽,也让我们看到了中国人早就衰败的优雅和高贵;它们不仅让我们触及了政治家们不屑一顾的赤子情怀,更让我们感怀于人类逐渐淡漠了的对宇宙的直观洞察。一些古言的诗句也许看不太懂确切含义,但仅从字面上,从形体上,从结构上,已经会心地知道是什么了,一入眼便像喝了美酒一样陶醉。比如《湘君》开头: 君不行兮夷犹, 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 沛吾乘兮桂舟。 多美啊。但后来有人把它翻译成英文: Why don’t you come, oh! Still hesitating? For whom on midway isle, oh! Are you waiting? Duly adorned, oh! And fair, I float On rapid stream, oh! My cassia boat. 倒译回汉语,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不来呢?嗷!还在犹豫? 在中途岛上,嗷!你等谁呀? 充分地装饰着,嗷!美好呀,我漂流在 水速很快的小河上,嗷!我的肉桂船哪。 ——所以,仅以上面两点——终极的关怀和诗意的存在——来比衬,我们生活在屈原之后两千多年,才是最应该投河自杀的。天天与人斗,天天人整人,却竟声称要纪念屈原?去继续搞政治?去吃包屎的粽子吧,那绿油油的粽子叶上还染了工业硫酸铜呢。 我第一次被屈原震撼得灵魂出窍,是儿时在一份叫《连环画报》的杂志上,看到有人用油画或水彩画了《九歌》,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山鬼,都描画得神秘而灿烂得不得了。 1992年,我曾拜访屈原祠。但现在,那个地方已被三峡大坝的水给吞没了。 ! K$ n6 N% r! f% _) s( S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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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1 ^( d) T9 J+ \7 h }# i(作者: 韩松) * l" ` @" J m) d. M$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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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共赏9----屈原写诗,不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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