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寓言

草长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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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狗狗，刚出生的时候吃母奶，母亲食不果腹，所以他总处于半饥饿状态，久之，习惯了，认为那是生长过程当中的一部分。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饥饿问题，并不会也没有能力去想母亲奶水不足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当然有自己的解释，盲从也好，随大溜也好，受蛊惑也好，总之是盯着脚尖儿被某股力道推着往前走，据说是为了够到一根骨头，够到了那根骨头，所有的狗狗永远都不会挨饿，世界便会一劳永逸地幸福起来——真的假的吧，反正宣传上都是这么说的。

    吭哧吭哧苦捱，吃的是蚂蚁的定量，干的是牛象的活儿，肚子整天叫着，脑子一直要帮它，腾不下工夫想别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具体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全凭孩子们自己感悟——旧的世界在这些小狗来这个世界之前业已完全打碎，先祖如何没有参照，这些小狗狗总认为生活就是他们眼中的样子；四周栅栏围着包了几层铁皮，看不见别家狗狗的生活——叫声都听不见，别家狗狗咋样生活的坐标没有建立，所以这些小狗狗想当然以为天下一统上下差不了样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栅栏圈儿里的狗狗们亢奋地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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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栅栏圈儿是有主人的，建立这个栅栏圈儿主人制造了好多给狗狗听的口号，实际上主人最早也是一只狗，被别人养在这个圈里，胆子大，造反，咬走了老主儿自己升的格儿。由于有好久做狗狗的经历，做了主人的狗圈儿主子知道如何统御圈儿里的狗狗——何时该喂，何时该饿，何时该哟喝几句口号，主人轻车熟路闭着眼都能干了。

食肉寝皮奴役狗狗主人认为天经地义天赋人权；狗狗们埋头苦干被定量被生活也认为是天经地义无可置疑。

    围着栅栏的铁皮破了个洞，有个别狗狗通过这个洞口看见外部世界的狗狗原来都不拴链子，且不定量，回来说，闹得沸沸扬扬，主人迫于舆论压力，解开部分狗链子，松绑可以选择性叫唤，狗狗们觉着很幸福。

    还有狗狗传说，破洞之外的狗狗主人是不可以随意鞭打狗狗的，而且有狗粮饲喂。“狗粮！”狗狗们炸了窝。虽然主人费干了唾沫论证狗粮不符合自家狗圈儿，大伙儿还得走（吃糠咽菜忍饥挨冻、竭力奉献皮毛血、无条件服劳役——必须面带微笑装出无限幸福的陶醉样子）有自己特色的未来之路，有狗狗不信了，扒开地皮寻找被掩埋很深的历史，找到了一些碎片，这些碎片足够证明狗圈儿主人的历史的确不那么清白，本心就以贩狗屠狗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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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圈儿里产生了波动，随着波动有了思想的苗头。一些狗狗看着逐渐改善的周边条件站出来讲演：爱生活，爱狗圈儿！事实证明我们的生存条件是不断改善的，我们的主人很英明，我们应该拿出一万倍的耐心蹲下来等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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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就忘了，狗狗可以选择主人，主人如果不怀好意没有善心，狗狗可以撕咬——这是上天赋予的权利。世间有愿意坐等狗圈儿变成天堂、给自己给别的狗狗慢慢注射麻醉剂、混吃闷睡走向汤锅的狗；世间也有抛却狗圈儿咬断枷锁钻出铁幕自由自在的狗——即使时时要忍受饥饿与寒冷，可，那是生活——不自由，毋宁死！！！

锣鼓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