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 W: K5 ~7 s0 p# v 有人说,在当今中国,把一个人空投在某个城市,落地后很难分辨出是到了哪里。 " X7 n2 H4 \. y! U P- O! {; L
笔者何止有同感,简直的就是痛感!直觉得似乎是真有人在阴谋地克隆一个“黑客帝国”似的国度。
! i9 M3 U$ u6 g3 o, |0 e# u. m——拆毁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文物,抹去城市固有的传统文化符号,刻意地去打造雷同的建筑;打造相似的街道布局,再添加上那些个遍布全球的商业设施…… , S' j& R+ O/ o" m3 h9 R
此城与彼城,区别何在?到处是玻璃幕墙和水泥浇注的高楼大厦,是愚蠢、盲目,还是有意为之?真实目的何在?搞不清也弄不懂,至于说到去参观旅游,去与不去某处又何妨,雷同之地,旅游之趣何在? m1 a3 v) _9 g& C
前日,妻姐的孩子到天津办事,妻姐也力邀我们一家三口同乘火车去逛逛,琢磨着有几年没去天津了,而今北京到天津方便得如同到天桥儿似的,合适的时间,快捷便利交通,何乐而不为?于是,欣然同意,到西站买票,一行五人很快促成了此行。
& ^$ l8 f; k: J一、启程
6 |0 s" P. U6 \; O+ |; @票价31元/人,新空调软座,T5683次列车10点38分发车,准时,无声无息地启动了。
- g. a7 ]5 v/ Q' u3 R& M' p而今,站台上,已经没有了早年“汽笛一响,眼泪就淌”的离愁别恨,更别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难舍难分的伤感了;也谈不上什么“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担忧,对即将前往之地的想往、期待,化作了理所当然的冷漠或例行公事般的麻木。 ( b$ g, P, l* ~
车厢里,悬挂的电视,无一例外地播放着侵扰人安宁的烂广告,那慷慨激昂的架势,让你忍无可忍,不胜其烦。那些制作低劣广告的人,仿佛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混乱的思维和自以为是的低俗创意,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拦路抢劫的笨贼强盗,他们絮絮叨叨,屁话连篇,把无耻当作武器,恬不知耻地对你展开攻势,没完没了地对你灌输伪时尚,假装风魔地对你一遍一遍洗脑,就差把手直接伸进你的口袋了。 ( m+ }8 ^# ~/ q. l. k
这还不算,活体的列车员也不干正事,三番五次地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推销着低俗刊物、铁路线路图册、方便面诸如此类的商品。
# }4 k! M- p4 {* _" s商品、商品,都是商品!这个拜金的社会,凡属于能获利的东西,哪怕是狗屎,都会有人围着你兜售,嗡嗡地,如同苍蝇一般难缠。
! y+ K- g5 v6 M* v0 M很少有人静静地读书了,因为让人爱不释手的好书已凤毛麟角;也看不到有人隔着车窗欣赏外面渐次退去的风景,也难怪,目光所及,哪里还有什么赏心悦目的风景,偶然向外张望也是用涂料漆成的张牙舞爪广告。似乎所有的人,对身边的事物都失去了新鲜感,除了刚刚从偏远山沟里和穷乡僻壤走出来的人。 + y( l4 G8 n& V9 g" ~$ i
二、到站 . _& q5 t% W4 J! ^, k
12点整,准时到达天津站。随着人流走出,和北京西客站几乎别无二致的情景马上撞入眼帘,揽客的黑车司机,兜售地图的小贩,介绍旅店的托儿……
9 q4 r) ]3 [, P出口处是貌似为旅客服务的正规单位,排成长龙的出租车,几十路至几百路的公共汽车枢纽站,等着吧,只要你有耐性。
. F! V( K: i9 ]* v同去办正事的单独行动了,留下妻姐与我们三口,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要去,接下来首要的任务是: * A" @# p3 R: y1 K( k3 i' s
一、买回程票,二、解决中餐,三、看是否有合适的地方逛逛,这原来就是此行的真正内容。
* M- |/ `6 A: p0 |4 Z. c! t京津城际“和谐号”车票好买,不排队,十几分钟一趟,票价:头等车厢99元,一等车厢68元,二等车厢58元。不用商议,自然买二等58元的了,就这还觉得不划算呢,添4元可以打来回了。 0 G9 i9 z) e: {" R# }' ~
从北京这个大都市出去的人,自然明白车站——这个是非之地是宰客,下套,陷阱最集中的地方了。明智的人到达异地应尽快走出去,乘车、购物,寻找住所都应该远离车站。经验之一。 4 \9 f- {, B( @* _/ D
三、感受 ( _) [; a1 \8 b! q2 F3 F9 Z
4人走出了车站,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讲好车费10块,(因为早就知道天津市内方圆车程基本是这个价格)并向司机询问:哪里吃饭方便些,最好是有天津特点又实惠些的,我们就到那里。 7 ^, d# P }) q! N
操着天津口音的司机说:哪儿吃饭方便?我也说不好,我自己就吃快餐。天津几天一变,连天津人自己都不认识了。到处拆得乱七八糟,都在建设,那就是去食品街吧。 ' ]% k/ T2 \% E; j& P8 Y& T
一个城市改造的连自己的市民都不认识了,意义何在?当然,市民算个屁?在有些人眼里这根本不是重点,可究竟什么,才是重点呢?鬼知道!
# C! M( x1 H# {我忽然想起前些年出差来天津,在马路边,对着一个姑娘喊了一声:“老妹妹,家里有开水吗?”不一会儿手里拿着的保温杯,就被姑娘拿来的暖瓶加满了,还关照一句:“先喝两口,再续点。”……
8 v) T, y# C5 B所谓食品街下车一看就明白和北京王府井那小吃一条街差不多。是打着某些符号招牌,专门蒙外地人的地方。 4 L6 B7 B$ L; z G
一进大楼内,到处是正宗“十八街大麻花”,到处是正宗“耳朵眼儿”炸糕;到处是“狗不理”包子……一个城市的形象或者说支撑其旅游的商业运作,难道只有在祖宗留下的那点玩意儿上做大忽悠。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惨痛的现实是,所有祖宗留下的老玩意儿,都在被丧心病狂地滥用,也可以说是糟蹋,且无以复加,达到了极致,长此以往,那点传承几代的好玩意儿不连根烂掉那才叫见鬼了呢!
" q- ~. r1 _. s% o f问问土生土长的天津人谁还能说得清楚,哪家才是或在哪里,能买到真正的“十八街大麻花”、正宗的“耳朵眼儿”炸糕,吃到原汁原味的“狗不理”包子?
, T2 P. K8 \. s4 S- c而今,似乎只有北京全聚德烤鸭店,这个老字号,还算保护得好;还能觅得到真踪。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全聚德店里的一把椅子一年就能创造10多万元财富的神话了,说白了,还不是凭着老祖宗留下的这块金字招牌。 : C: b. T4 {0 ]2 ~
可让人费解的是老祖宗留下给我们那么多宝贵的遗产不好好珍惜,加以保护,反而变本加厉地继续拆毁?老祖宗留下的遗产恩泽后世,可我们干了什么?除了欺师灭祖,丧心病狂地破坏,糟蹋,就是暴殄天物,变卖家底,变卖土地,我们给子孙后代留下了什么?水泥森林,枯竭的资源、方便面、火腿肠,还是麦当劳、肯德基?
" z N$ ~7 M! c4 |4 e d( X那口口相传,代代相传的人类文明、礼仪之邦的历史文化、道德经、艺术文化、饮食文化何在?哪儿去了?那维系社会正常发展的人间正道毁于谁人之手? ' _/ f3 T' ~1 e( r& g. ~$ g5 d# f/ I* g
四、遭遇 ( Z( e& j# P( w# n5 j3 V" E, d5 R
大楼里,空气污浊,满眼粗制滥造的小商品。 ! Z5 Z [5 A' t- U" _- Y
闺女说二楼有一家回民饺子馆,从一层大厅可看见上面竖起的一个招牌,上书:百年老字号,清真白记饺子。妻姐也赞同,一行4人就上了楼梯。门口站着两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见有人上来,马上迎上前,往屋里让,正是饭口之时,怎么除了一个坐在那里看菜谱的老大妈,餐厅里冷冷清清的,我不禁心里就有些发毛。再一看娘儿几个都落座了,也不忍扫了大伙儿的兴致。 4 k) H, N' k( Z5 S2 s* d
小服务员介绍说:除了饺子,还有贴饼子熬鱼,还有活的海鲜……饺子有羊肉大葱的,有海鲜的……论份不论斤,一份20个…… $ m# T2 L. k: t
妻说,要个贴饼子熬鱼,再来两份饺子,羊肉和海鲜的。
9 ^5 }# o w+ ~$ K* E) q我拒绝了密封着所谓的消毒餐具,不在乎一份1块钱的费用,见到这类物件,脑子里就是电视里加工这种餐具恶劣环境的画面,要了四个店里的盘儿,倒了点醋权作消毒。
$ p' J, \7 W* f, G' W m E$ A9 R功夫不大,一个小伙子面无表情地端上来一个类似涮锅子似的黑锅,直径有30公分,往桌子上一放,看不见锅里的内容,只能看见黑色带气孔的锅帮。我站起来一看,里面贴着有圆饼干大小的6个小玉米面饼子,半锅汤里炖着两条巴掌大小的鱼,下面是点燃的固体酒精加热。 5 `$ o" S3 \, c; v
我即兴来了一句:“吃这道菜得站在板凳上合适!”众皆大笑,包括小服务员。 & d i+ D7 D* J9 M! m) x
两盘饺子也端上来了,小饺子真秀气,橘子瓣儿似的,妻站着负责给大家分餐,我悄悄掏出装在矿泉水瓶里的白酒,拧开盖子对嘴招呼起来,出门一般我都喝点白酒,消毒,我怕闹肚子。好在妻姐带着俩煮鸡蛋和一小包自己炸的排叉,能让我嘴里还有东西磨牙,这也叫到他这个饺子馆吃饭?
( M" B& F* d2 k/ `6 a2 S# A不一会儿,要的东西,在几个人彬彬有礼相互谦让下吃光了。锅里的贴饼子别看小,还挺顽固的,紧密附着在锅帮上,就是不愿意下来,我自以为是接过服务员的小铲儿,也无济于事,楞是留下了6个圆圆的玉米饼痕迹,也就是饼子最精华的咯吱。
: P5 B3 M! M0 B妻喊来服务员结账,所谓的贴饼子熬鱼78元,饺子羊肉的24元,所谓海鲜的26元,一顿破饭,将近130元,太黑了!小饺子真金贵,无滋少味的,1.2~1.3元/个,令人咋舌! 2 y$ Z0 H) V4 d$ y, _6 j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是这种市场环境,谁来监督管理,你消费者的利益谁来保护?只有认头,走人,谁让你不长眼,楞往人家的刀口上撞呢?
$ z- J- v. ]5 n! H4 S说话间有5、6个男男女女也走进了这家餐馆,大概是透过玻璃看见我们正坐在那里用餐,看装束不是当地人,我真想暗示一下他们,别再和我们一样到这里挨宰,就顺口问了一句:“几位是哪儿的人?”没有男人搭茬,有个姑娘还算有面儿,回应道:“杭州的,你们?”
! i: y2 ~6 L- y, E8 l “北京的。” , f; }9 U, H+ I' Q7 A! r* F* Z
“你们吃的这个叫什么?” 3 ~' j9 |+ _' a% T! u7 D
“贴饼子熬鱼。”妻答。 W- C* _* }! o2 x
“怎么样?” 6 u6 L7 _& {# {' k
“恩……也是第一回吃。”我见几个男的大模大样点上烟吸了起来,连眼皮也不抬,我微笑着答道。
( X) z2 }4 d% q% {我见小服务员在殷勤地介绍该店的菜品:活蜗牛48元一个,活鲈鱼40…… : i) A; r1 M5 v5 Y8 Z% Z o
出来时妻对我说,那桌点的那是什么啊?黑糊糊的。
( _% W" m* Q: U' T8 P% g* l0 ` “点的什么?点的是快刀手,热水快刀,秃噜一个是一个。谦和能换来的教训非要花钱买,谁拦得住。” 1 G8 a7 h: H9 \: A" H7 z9 Q
饭口没顾客的饭店不能进,经验之二。
* h9 ~. E/ |' _; e五、插曲
# V; N3 O/ {# w' N走下楼梯,一行人穿过排列着卖虾酱、果仁及小商品摊位的大厅,我走出了这座大楼的大门,回过头没见后边的人跟上,等了一会儿,她们还是没有出来,有些忐忑,就返回去,也没找见,走散了。 - E! K+ c) H& W" w1 U/ y, @
我的手机在闺女手里,在这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的地方,怎么能联系上? ; I1 N! Q8 i5 D0 q, _# y/ K
正在琢磨,见一个说话像南方口音的人正打手机说再见,就走了过去笑着说:“朋友,我和家人走散了,能不能帮我拨个电话联系一下?”那哥们儿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要多少钱打电话,我给你,好不好?” 5 z3 h' R6 c+ N& o' Y
我一时语塞。 ' {$ o# r- b: M. C
只好又去询问一个看车的人,还好,不远处有个报亭,有公共电话。 8 A J' \0 y# a0 Q! O
走过去,看电话的人说,按住免提拨号,按照要求拨完,听见有拨通的音乐声,那个人又说,可以拿起来讲话了。 ) R) g6 d7 j, W8 Q
边联系,边琢磨看电话人的用意,似乎明白了,也属于“防人之心不可无”之举。
: E$ }% h9 f* U1 [% o7 `+ e这个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拿谁都得当贼防着。
/ Z+ v4 A' C' r ?遇到难题时尽量自己想办法解决,轻易别去求助陌生人,以免误会,经验之三。 1 c) I3 ?# K2 l: g
六、归程 1 @! t X* L% {4 i2 u$ m6 S3 [& f( }
走进俗称:“子弹头”的京津城际“和谐号”,回程明显快了许多,过道上方的电子显示屏标明:车速318公里/小时,很平稳,行程30分钟,座椅几乎还没坐热,就到北京南站了。回想此次天津之行,7个来小时的时间,倒有3个小时是在肯德基里消磨的,想不起来该到哪儿去逛或值得去逛,那到天津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连自己都搞糊涂了。 - m3 l4 M6 M2 F% k( m2 Z, `
出站口后从地下直接走进地铁,说实话,今日北京的地铁设施决非同日而语,先进的设施与现代的时尚彰显着大都市的气派,然而,我恰恰找寻不到我渴求的那种都市温情。 1 G' \" V) L: X5 V+ `3 H
我幻想着我已经离家许久了,我刚刚从外地回来,我的包里有给母亲带的礼物,是上海的一双平底船形皮鞋;或者是一把宜兴的紫砂茶壶,抑或是天津崩豆张的蚕豆……母亲在等着我回来,在这个严冬的季节,那烧得很旺的煤火炉盘上,有烤得焦黄窝头片和白薯,盖着盖火的炉子上是热腾腾的烫饭,上面焌着花椒油;也可能案板上放着母亲切好的面条,粗细均匀,上面盖着屉布,在八仙桌上放着母亲做的炸酱,肉虽然放的不多,但很香,我似乎都闻到了香味儿了,旁边的盘儿里是焯好的白菜丝,还有包好的蒜瓣儿…… 6 {4 y/ @7 d: a
我步履匆匆,归家心切,盼望着看到小院北房那盏点着的灯,那是我无论走到海角天涯都怀念的家…… 3 K+ H6 x) D/ ?( J
“西单站到了……”地铁报站录音打断了我记忆深处发生在许多年前的梦境。地铁已经开通7、8条线路了,交通越来越便捷,设施也越来越现代化,从北京南站到圆明园的4号线,我还是第一次乘坐,地铁站里带有优美弧线的建筑和时尚前卫的色调,的确让人眼前一亮,可我已经没有了当年乘坐1、2号线的欣喜,因为我觉得它建得再好,于我以及大多数北京人而言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 G' n7 L0 Q9 i5 F, j" ?3 {% \
地铁运行着,车厢里的乘客来自天南海北,他们在向往已久的北京城地下,做着扎根首都发迹之梦,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而我看到的惟有人荒,城市荒,资源荒,人际关系荒…… 5 T E6 d! z( L: ]4 @0 I# m
物非物,鸟窝,鸟蛋,三座大山,大裤衩子……人非人,没了七情,却有了十三欲。
) {5 \4 g9 u# z2 w3 h# E+ F. _一个坐在门右首的小子,翘着二郎腿,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自得其乐地坐在那里,无视乘客上下往来,看着人们有意躲开他那只带有挑衅的脚,我几次有用右臂肘击他脑袋的冲动,我似乎看到了他由惊鄂变得惊恐的眼神,接着是讨饶,变成一副怂头日脑像儿,我了解这类人,真怂假刁…… % u* c" H) S9 e* R& n7 U9 E
这时,我注意到有一个面有病色的老头儿正孤立无援地寻摸着座位。 - m: k- J& D# |7 v$ J. Q$ d+ X
木樨地到了,那小子终于收回那只脚,晃荡着脑袋下车了。我貌似对站在边上的老婆说:“让这位老先生坐吧。” / i% ?, L- Q/ O z
一个身着红色大衣,用高跟靴子弥补身高不足的小女人,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提议,正要用臀部去寻找那个空出的座位,抬眼看到我直视的眼光,又碰到我示意的手势,来了句:“扒拉我干吗?”
5 Q; u" }1 q" W4 k8 E9 V% ^面有病色的老头儿对我轻点了一下头,接着,对那个小女人小声客气了一句,你坐啊,就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 , K9 [# h# _, o2 Z$ D. t
快到我们下车的站了。那个没能坐上座的小女子恰巧挑衅似地瞪我,我不失时机,口语般地赏了她一句:“SB。” 7 l; I4 e( \% d6 j- q$ I ?% H
她气急败坏地认账:“说谁呢,你。”
7 O5 p! B. s; w, i* B/ U. x' _1 h说谁?还用问吗?还用回答吗?
( `6 ?6 ?$ c7 `8 Q D! `我想骂人,像泼妇一样站在街上,痛快淋漓地海骂:这世道和人,黑马白鼻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