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w$ O8 I3 d& ]4 H “都别言语，听我说！！” * D z0 i' P- q5 `4 U2 | h9 B; A
& P& x( g/ w' T( K9 [# m/ Q1 S2 V 对着人群呐喊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最少能让好人和坏人都惊愕且愣上几秒，当他们醒过腔各忙各的——即便朝我跑过来的人，也是急着给再醮的前妻去送炸弹而无暇捆我，我觉着我所呆的这个北京真好，好到到处都有自由！ 1 i" L: X+ ~+ P# b, r
载着各种车辆的大街因我的一句狂吼而暂停了几秒，之后便继续滚动着传输，把一个又一个有壳子——开车的、没壳子——地走的人，倒扣大头儿朝下——翻到他们的家里去。
" z9 k2 |! R6 Q1 r* V: x+ P9 ~% g. q 每幢楼的灯都亮着——立起来的胡同，挤满了人。鬼不好意思出来挤，赢不赢的放其次，单就那股子忙叨气缀着衣襟就让鬼受不了，沉，怎么投胎？
& P* @8 T) L6 |$ }/ u 我没资格评论人，所以我说不出这人总挤着还是偶尔空旷点儿好，活着变成了一个目标更让我犯蒙——每人都把比别人活得长久当成自豪的事儿，那，是个瞧病的大夫就应当安个阁子供起来，阁子下最好加四个小轱辘，以方便行医。
, y4 a/ {: f) k* H, N4 H 有目标的活着固然挺好的，没目标一定不好的结论我还不好下，正如我说不明白有目标的活人是不是成了子弹——从娘胎里出来一点弯儿不拐直接就奔了目标去。
) m% G1 i' B/ n8 ?7 L* i 还有“成功”这个词。 * i; u; E, L+ H$ l( i6 D; h) v
坐旋转餐厅，拿小刀往手指头上还是面包片上抹鱼子酱，捏一片酸黄瓜盖上，优雅地送进嘴里，心里吧嗒嘴儿，谈谈明天应当给世界上的黄金再涨涨价，否则春节这顿狂购一准儿让仓库掉了底儿——那样的人生是一种成功。可我，山呼海啸进肚两碗打卤面，磕出鞋里硌脚的一粒砂子，扶墙想想：朋友婚礼，是掏现钱还是直接买一套小衣服儿送去——他那个三个多月还不显怀的姑娘倘急眼，朋友会站在那一面，是直接叛逃全听了媳妇的，抠出炕席底下碾半辈子的愤怒对我以显真情，还是觉着我更“自己人”——那样地活着，也满不赖。
0 b; f" }( e- @7 X4 Q. v 我的想法跟张百顺儿说过，不止一次，张百顺儿骂我傻子。傻子有什么不好？倘这世界上的傻子都活得很好如我，焉能说这不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呢？
7 }2 q: a7 u" v* J: z A 伸懒腰是一种休息，我的意思也不是老伸，无冬历夏徒举双手，不差，那就是投降。 8 N, E, s3 G; @1 a( ~- E$ h: v! Q2 j
我不想向生活投降，更多人的眼色才能让俘虏定位自己，那么多眼色注定不都好看，看谁不看谁，会使我更没主意。紧紧搂着自己，虽没有跟众人站在一列中踏实，散兵游勇注定落魄和吃了上顿没下顿，实际上那没啥，跟兵败如山倒让同伴踩死，最少我能多瞧一眼茅店月和板桥霜。 * x7 ]# ], Q) f6 `
为了月和霜，我觉着我有必要跟生活坐下来谈谈。可生活忙得屁股沾不了椅面。坐下来等，一觉醒来，我都四十多了。生活还忙着，数不清的黏丝缠裹，他的面容更模糊，胖身子累成了一条儿。
4 M9 G9 y- I# D 从生活事务所出来，我瞧见了一个戴空框儿眼镜的漂亮女孩，多瞧了几眼。
# Z5 J$ K' m+ _" c$ ]8 h# Y8 c 我觉着我攒钱想向生活咨询的举动很可笑，至少比架空框儿眼镜的女孩儿可笑。
& C* \! i# d! ]0 X/ e6 W 眼镜由实用变成了一个装饰的符号，这符号是不是一种美各有各的判断。
. d+ W. L0 o0 t s 二大爷说：“子午卯酉天长地久！满清那会儿甭说近视，眼瞎了见上司都不兴眼镜罩子。”
! j8 |6 ~6 }+ ^& d$ ?2 A% Z 二大爷的儿子张百顺儿没言语，心说：“没工作，戴个猴儿脸看有人搭理你不，哼！？”
) X% H" s4 _2 D+ n 二大爷的孙女小翠儿笑话二大爷：“爷爷，漂亮就是硬道理！” 9 q5 a" r. Z8 t( D/ y8 ?" |0 x
二大妈的意思：“空心儿萝卜才更惦记开花。” # R3 M. T& K* _
! _/ ? q% c( r% M O* r
“都别言语，听我说！！”
^+ D ?; d- |. H3 |2 F9 O! Z" s 喊出了那句话之后，我的脑子里出现了真空。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说什么。
. T7 Q( b6 W6 @ H& p/ E 是宿命地把人生比喻成一个塑料袋随风刮着走，到哪儿算哪儿，树棵子绊着，风撕着，一天一片儿肢解了好，还是干脆刷一遍蓝漆告诉大伙儿辽阔的大海才是心灵的家园，悄悄掖了淹死人的讣告？ 1 R$ z4 W! D' k0 }9 R' }( c
春天来了花事盛了，腻虫跟着多起来，爱花儿的人天生地恨腻虫。正如同放风筝的人讨厌树木，逃学的孩子腻歪考试，钻破土皮儿的嫩芽顶烦鸟喙，漾起来的春水不待见寒冷……
- ~/ m3 a9 j7 c% [# }, v6 c' Q" q - g* s: g1 Q, H4 h9 \" [$ H
“悉听尊便！” ( J- h2 W. ]7 Y0 E7 L
我替生活回答了我自己的问题，扭脸儿瞧瞧周遭没一个人。
7 |' |* N, m) h+ B$ p1 \ “悉听尊便！”我又说了一句。 1 u) M, s+ Z) p9 ]$ F" i
3 r9 @) @2 m+ e& n “尊便就尊便！嘁~~~~” + w X4 I$ g$ p7 Q" a; f
% s& X* T8 I; G0 ?
| 
发表于 2011-3-17 13:28:00
发表于 2011-3-17 15:4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