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京科学技术学校”快五十年了,母校教给我知识与力量,教会我为国家与社会作贡献的真本领,是我人生起航的地方。古稀学子,像想念母亲一样怀念我的母校。 一九五九年我考入“北京科技学校”,第一印象是校舍简陋。那时学校筹建时间短,没有新校舍,建在“中直机关”大院的外院(西苑旧址),和北京西苑中医医院斜对门。 大门将校园分为东西两部分,院内是一些老旧残破的二层楼房,据说是晚清时期建造的兵营,楼道狭窄,光线灰暗,门窗窄小,条件很差,根本无法和现在学校相比。还有一座面积稍大的单层建筑,算是礼堂兼食堂。每逢周末都会放演电影,那是同学们最宝贵的,也是唯一的精神食粮。西院最西边一座四层新建楼房,是院内唯一一座条件较好的教学楼,各年级教室、各学科实验室全部设在这座楼里。校内连可供学生锻炼身体的体育场所都没有,夏天上体育课,老师就带我们到颐和园昆明湖上游泳课。 入学时正值经济困难初期,食堂伙食起初还可以,蔬菜副食少些。十五六岁的学子风华正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特能吃,一餐吃三四个馒头很普通,一些年龄稍大的男生,一餐吃上六七个也是常有的事,当时中等学校学生粮食还不限量。一九六○年后,天灾人祸,经济更加困难,食堂里的白馒头变成了“黑馒头”,据说是橡子面。蒸熟的“黑馒头”坚硬无比,有时开玩笑“黑馒头”砸人能起个大包。至于蔬菜副食、鱼肉之类更少得可怜。好在学校尽最大努力,保证同学们吃饱,保证大家的基本营养。 科技学校里,学校课程设计出乎意料的繁多。文化基础课自不必说,语文、政治、外语、物理、化学……一科也不能少,纷繁的专业基础课和专业课,更是眼花缭乱。 记得当年,电工学、无线电学、无线电元器件、脉冲及数字电路、微波技术等,就连“机械制图”也在必修之列。许多课程没有适合的教材,就借用大学教材。记得“高等数学”使用上海同济大学的教材,电工学、无线电电子学、脉冲及数字电路等课程,也都是借用当时同等大学教材,或相同专业的专著。 繁重的学习任务,艰难的环境条件,同学们学习热情丝毫没有懈怠。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百废待兴,建设强大、高水平科研体系战略思想,潜移默化激励着每个同学,大家都深知学校肩负着为中国科学院培养科研辅助实验技术人才重任。师生们共同默默地、心甘情愿地承受着无形的压力。学生们学习动力高涨,除白天正常、紧张教学课程之外,教学楼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早晚自习几乎百分之百出勤,星期六星期日也不例外。 严师才能出高徒。当时,中国科学院干部局李森先生担任科技学校校长。科技学校师资队伍强大雄厚,基础课到各专业课教师配备齐全,专业课教师大多由中科院抽调。 这些老师都是中科院各研究所业务骨干。我们“123班”属于“无线电系”微波专业,赵骥祖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用现在的话说,他是中科院电子所抽调的“精英”,气质非凡,为人和蔼可亲,又让人肃然起敬。赵老师知识渊博,讲课艺术高超,删繁就简,提炼精华,而且声音具有磁石般力量,各种无线电线路拆解得“淋漓尽致”,有如把一本本“天书”编写成“连环画”,印刻在我们这些只有初中文化学生的脑子里。 其他各科老师也都有自己独到的教学方法。教“脉冲及数字电路”的老师,经常让学生自己组装电路,自己观察,自己测试,把书本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一些基本电路的结构和作用,至今印象深刻。 一九六三年在中科院关怀支持下,我们走上了工作岗位。多数同学分配到中科院北京研究所,有的分配到航天部研究所,也有的分配到国家重要通讯部门。大家在不同岗位,都做得非常出色,有的成为中国科学院研究员,有的改革开放后成为高科技企业创始人或中坚力量,活跃在中关村科技园。 几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少男少女已经成为“银发一族”。我们的母校,种种原因已不复存在,但是,每当同学聚会,回忆那段荡气回肠的峥嵘岁月,想到母校给我们铺就的开阔平坦辉煌的人生起航之路,依旧由衷地感谢母校和那些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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