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百万庄住宅区位于北京市西城区西北部,南临百万庄大街,北临车公庄大街。 北方季节与天气的变化,为建筑营造出不同的意境,也为看建筑的人带来不同的心境。春华秋实、酷暑寒冬,雨雪雾霭、风云霓裳,大自然的曼妙也投射在建筑上。隆冬时节虽不再枝繁叶茂,树木却也尽显枯枝的姿态之美;不再以浓浓绿意簇拥和遮掩着建筑,却借助温暖柔和的冬日午后阳光,将千姿百态的枝桠身影,洒落在斑驳的红砖墙和木门扇上,成为叠加在其上的光影肌理。此时,阳光、树木、建筑交织融合在一起…… 即使是阴霾笼罩下的百万庄住宅区,当我们漫步于院落间却更能感受到朦胧中超然的宁静安逸氛围。与其相邻的西侧的百万庄北里及西南侧的百万庄南里已在紧锣密鼓的拆迁与施工同步进行中,这样的厄运是否会降临到这个北京最早的住宅区已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但看百万庄住宅区中心地带那带有几分王者之尊的二层小楼,尽显大隐隐于市之神秘姿态,任你周遭山雨欲来风满楼,唯我岿然不动…… 北京百万庄住宅区是建于20世纪50年代的北京最早的住宅区,采取借鉴苏联的街坊式布局。这样的建筑必然陷入拆与不拆的两难境地:不拆的理由是它代表北京建国初期的一种居住形态,代表城市建设的历史和生活的记忆,不拆的理由更多是精神层面的;拆的理由是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地带这种低密度的集合居住形态造成土地资源的浪费,并不精致的老旧建筑日益衰落破败,尺度宜人的院落塞满了简易搭建和汽车,居住状况堪忧,拆的理由更多是物质层面的。 其实,中国古建筑的木结构决定了建筑是临时性而非永久性的,必然要轮回于拆与建的交替。建筑的时效性使其缺少欧洲石头建筑的精致性,老建筑的保留价值往往体现在象征层面而非艺术层面。那么,是石构建筑一劳永逸环保还是木构建筑不停拆建环保呢?中国传统建筑观是建筑与自然和谐相处,盖好的房子确实融入自然了,但盖房子的过程却在不停地砍伐树木、破坏自然;欧洲的石头建筑与自然对峙,但其建造却保留了成片的森林、保护了绿色生态。 基于建筑学、人文学、历史学立场提出的“保护”,如果在城市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层面不具备可操作性,“保护”也只能止步于纸上谈兵的口号和美好的愿景,这也体现出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城市自诞生起,其运转、演变、发展一直未脱离政治决策、经济法则和商业规律的驱动力。历史建筑“保护”成功的案例多依托于成功的商业运作,在城市、政府、业主、使用者等多方面产生共赢。“保护”或许应更多从人的需求和城市的需求的综合效益方面来考量。 百万庄住宅区的困境在于如下几方面: 一、它是20世纪50年代快速建成的国家配给型集合住宅,当时先进的60平方米两居室的主力户型,今天已难满足日益提高的居住需求,必然造成大量原住民外迁,社区呈现租房者不断更替且人员混杂的状态。毕竟住宅的基本功能是居住,其衍生出的精神价值处于从属地位,原住民愿将其作为偶尔路过时的怀旧场所,而不是长期的居住场所,这是根本的症结所在。再加上房屋已近使用年限、结构老化、设施陈旧、配置落后等,从人的物质需求方面看,社区现状堪忧。 二、百万庄住宅区用地从建设初期的城市郊区变为今天的城市中心区,当时二至三层低密度布局在开发强度及土地有效利用方面与今天的城市总体规划不符。当时的高品质住宅在今天却已是小户型和多用于出租的低端物业,这又和绝佳的城市区位不匹配。城市管理者必然愿意更为有效地利用土地,使寸土寸金的城市土地让更多人受益、让更多人居者有其屋,这体现出城市方面的需求。 三、集合住宅不具备城市公共性,其保护或升级改造不能释放出让更多人享用与受益的城市公共空间或开放空间,不能创造城市商业价值,不能打造城市名片从而衍生城市效益。其保护受产权归属、结构形式、开发成本等诸多限制亦不可能如四合院、厂房及公共建筑般可通过功能置换取得新生。 从以上三方面来看,“保护”如果仅仅是原住民怀旧的情感诉求,是城市研究者与建筑爱好者期许封存当年的街坊式居住形态和城市建设史的诉求时,这样的“保护”会显得小众与乏力。如果仅仅为了保存这层形式外衣,而忽视了居住的最基本功能,而功能置换又无可能,难免陷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窠臼。且看百万庄住宅区如何演变,是灰飞烟灭?脱胎换骨?还是涅槃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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