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儿——北京艺人的代名词

    北京老天桥的兴盛，主要赖于三个因素，一是民间艺人撂地卖艺多，相继在这里学艺、卖艺、传艺和生活的民间艺人达五、六百人；二是供演戏的戏园多；三是供说书、唱鼓曲的书茶馆、落子馆多。锣鼓之声，无日不响；杂艺表演，无处不有。正因有品类繁多的娱乐项目，加上花钱少和不受约束的随意观赏，故日日有数万人来此游逛。

    天桥的文艺演出可以分为曲艺、杂技、戏剧三类。

    天桥的曲艺表演场所众多，自清末至60年代初，天桥市场周围建有60余家书茶馆、落子馆、茶棚摊，遍布天桥各个角落，堪称京城之最。天桥的曲艺场所，主要集中在位于西南的公平市场、三角市场一带，其中位于天桥西沟旁（今永安路东端路南）的福海居（俗称王八茶馆），以营业用房宽敞、容纳顾客多而享名。来此说评书的艺人多为名家，如“艺坛三绝”之一的双厚坪及陈士和、潘诚立、品正三、王杰魁、连阔如、袁杰英等。天桥也因书茶馆多，表演评书的艺人聚集，被誉为“北方评书基地”。清末至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地处天桥的室内曲艺场所有：福海居、五斗居、同合轩、同乐轩、海顺轩、西华轩、雅园、六合茶楼、长美轩、劈柴陈等书茶馆。

　　落子馆亦称“坤书馆”。1911年后，天桥先后有合意轩、楼外楼、天外天、藕香榭、德意轩、水心花亭、春园、德昌茶社、环翠轩、绿香园、安乐轩、二友轩、长美轩、红楼茶社等10余家坤书馆。红楼茶社位于三角市场内，小说家张恨水、林鸟迷、陈逸飞，戏曲家景孤血、翁偶虹，诗人张醉丐，新闻记者成扶平、王着雨，民俗学者张次溪、金受申等人常光临该园。春华园位于公平市场内，马忠翠、花莲宝等久在此园演出“落子”，即“莲花落”，也叫“莲花乐”。天桥早期享有盛名的落子艺人有抓髻赵、奎弟老、徐狗子等。抓髻赵嗓音柔美，以哭腔悲调见长，评者以“清、甜、脆、媚、悲”誉之。后各家落子馆一律聘请坤角演员，俗称“大鼓妞”，雅称“鼓姬”，落子馆自然成了坤书馆。

    天桥市场自明代以来为民间杂技艺人的谋生之地，世称“五方杂处、藏龙卧虎”。一般艺人表演只能是“撂地”，撂地卖艺叫“平地饼”，但要抠出饼也非易事，它要求艺人有超人精湛的技艺，还要忍受各种欺辱。艺人在平地用白粉画圈卖艺，名为“画锅”，演出者的化妆、服饰更不讲究，收费方式是打零钱，钱数多少由观者随意给，若无钱或执意不给亦可。天桥杂技表演形式繁多，如飞杠、车技、顶技、口技、飞叉、飞钹、飞刀、开砖、举刀、拉弓、拉皮条、爬杆、耍中幡、摔跤、吞铁球、咬铁条、捋铁条、吞宝剑、鞭技、柔术、魔术、戏法、拉洋片等等。比较高级的则可以进杂耍园子，比如爽心园、春华园、天华园等。

     天桥市场范围虽不大，但戏园子密集。著名京剧演员俞振庭集资，搭了个芦苇材料的“振华大戏棚”，成为天桥第一个演出京剧的场所。1910年至1935年，天桥相继建起歌舞台、吉祥、昇平、魁华、万盛轩、丹桂、天乐、小桃园、小小、荣华、华安等20余家戏园。演出剧种主要是河北梆子、京剧、评剧、哈哈腔以及皮影戏。许多后来的戏剧名家，都是从天桥的剧场中磨练出来的。梆子名家崔灵芝、一千红、盖陕西、千盏灯、程永龙、小金刚钻、李桂云、珍珠钻等，京剧名家孟小冬、李桂芬、金少梅、琴雪芳、碧云霞、梁益鸣、张宝华等，评剧名家李文舫、花淑兰、新凤霞、赵丽蓉、邢韶英等，就都曾经分别在吉祥、天乐、城南游艺园等戏园演出。50年代初，新凤霞在万盛轩演出《刘巧儿》、《花为媒》等剧，场场爆满、红火异常。京剧名女须生孟小冬在城南游艺园的演出，及“坤伶三杰”金少梅、碧云霞、琴雪芳等演出的《狸猫换太子》等连台本戏，以新奇的布景，艳丽的服饰，唱做皆佳的表演，，兼之生、旦、净、丑统由女演员扮演，吸引了大量观众，盛极一时。

    据资料记载，清代同治、光绪年间(1862—1908)在天桥献艺的有：相声艺人“穷不怕”(朱绍文)、韩麻子、“沙字颜”(一说“粉字颜”)、小范(范瑞亭)、“人人乐”(陈青山)等；单弦牌子曲艺人“随缘乐”(司瑞轩)等；评书艺人黄诚志(说《彭公案》)、张泰然(说《济公传》)、潘青山、“猴儿安”(安太和)、恒永通、“老云里飞”(白庆林)(以上四人皆说《西游记》)、王一魁(说《五虎平西》)等；莲花落艺人“抓髻赵”(赵星垣)、“徐狗子”(徐维亭)、“奎第老”等；时调小曲艺人“醋溺膏”、“盆秃子”等。

    活跃于清末民初的艺人有：相声艺人恩绪、数来宝艺人小海，竹板书艺人贾宝山，西河大鼓艺人史振林，单弦牌子曲艺人全月如、曾永元、“随缘时话”(李燕宾)、德寿山、桂兰友、曾振庭、群信臣等；评书艺人单长德、张智兰、(以上二人皆说《聊斋》)、双厚坪(说《水浒》、《隋唐》)、哈辅源、吴辅庭(二人皆说《永庆升平》)、王致廉、王杰魁(二人皆说《包公案》)、田岚云(说《明英烈》、《东汉》)、杨云清(说《水浒》)、群福庆(说《施公案》)等。

    民国初年到二十年代初经常在天桥演出的有：相声艺人“万人迷”(李德钖)、“张麻子”(张德泉)、焦德海、刘德智、于俊波、高德光、高德明、高德亮、郭启儒、“瞪眼玉子”(玉德龙)等；双簧艺人“大狗熊”(孙宝才)、锡阔亭、巩成利等；数来宝艺人“曹麻子”(曹德奎)，拉大片艺人“大金牙”(焦金池)，竹板艺人张顺明，西河大鼓艺人田福玉、张明和等；评书艺人张虚白(说《封神榜》)、小王一魁(说《盗马金枪传》)；以及就演于坤书馆的冯凤喜、于瑞凤、良小楼等。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演出于天桥的艺人有：相声艺人张寿臣、白玉亭、“汤瞎子”(汤金城)等；竹板书艺人王德胜、关顺鹏、关顺贵等；西河大鼓艺人马连登、“大娘儿们”、王云起、焦秀兰、焦秀云等；滑稽大鼓艺人“老倭瓜”(崔子明)，山东大鼓艺人李雪芳、李艳芳、李艳楼、段大桂、于宝林、刘大贵等；河南坠子艺人卢永爱、“大老黑”(任永泰)、姚俊英、周玉花、赵金兰、赵勤堂、董桂芝、宗玉兰等；梅花大鼓艺人金万昌，评书艺人品正三(说《隋唐》)、高豫祝(说《东汉》)、连阔如(说《西汉》、《东汉》)、陶湘九(说《雍正剑侠图》)、赵豪然(说《清宫秘史》)、陈荣启(说《精忠传》)、陈士和(说《聊斋》)、马华鑫(说《济公传》)、郭品尧(说《粉妆楼》)等。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至五十年代初献艺于天桥的有：相声艺人侯宝林、罗荣寿等；单弦牌子曲艺人曹宝禄等；铁片大鼓艺人王佩臣、郭筱霞等；数来宝艺人高凤山、拉大片艺人“小金牙”(罗沛霖)，竹板书艺人宋相臣，西河大鼓艺人王艳芳、蔡金波、刘田利、金福琴、彭素海、郝林集，北京琴书艺人关学曾，梅花大鼓艺人花莲宝，滑稽大鼓艺人“架冬瓜”(叶德霖)，京韵大鼓艺人方红宝、孙书筠等；莲花落艺人关德俊、关金凤、全凤池等，河南坠子艺人马忠翠、李雪芳等，评书艺人陈荫荣(说《隋唐》)、李鑫荃(说《雍正剑侠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