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赫德？中国近代海关制度的开创者，却也是列强侵略的帮凶

中国海关的高级经理人赫德

帝国主义派来的间谍，资产阶级反动派，中国海关制度的开创者与奠基者、中国近代化的推动者，这四个功过完全相反的称号，竟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让他同时具有了大是、大非的争议。这个人就是大清钦封的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

一、能说会道的中国通

汉语被称为世界上最难掌握的语言之一，短到一个字、一个词，长到一句话，背后都蕴含着大量的文化意象，这是外国人最难领会的一点。但有这样一位英国人，是个能说会道的中国通。

他的名字叫赫德，1835年生于英国。他出生的时间节点极为巧妙，在其出生前一年，1834年，英国派往中国的驻华商务总监律劳卑，与清政府交涉失败，尔后退往澳门，在那里因水土不服而死。律劳卑的死，是英国对华所采取的最后的和平交涉手段。赫德出生后五年，1840年，每一个人中国人都知道，中英鸦片战争爆发，清政府战败，被迫开国，中英之间不平等的交往就这样开始了。

律劳卑葬在澳门的马礼逊坟场

1850年，15岁的赫德考上了北爱尔兰女王大学，正是在这所大学里，上帝向赫德打开了一扇机会之窗。1854年，英国外交部门来到学校，想找一位聪明伶俐的年轻人前往中国，担任外交职员。赫德在学校表现突出，校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就在这一年，19岁的赫德踏上了前途未知的旅途，也开启了一段全新的异国生活。

女王大学

来到香港后的赫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汉语，天赋聪颖的他据说只用了3个月便掌握了汉语的表达规则，还能听懂粤语。好巧不巧的是，教赫德汉语的中国老师，用的教材是《论语》、《孟子》等古籍，所以赫德一边学汉语，一边又掌握了中国文化、哲学，和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这为他日后掌管中国海关，多次参与中国内政提供了很好的学习素材。 

二、机会是实力与运气促成的

就在赫德在广州担任翻译职位时，上海正在成立由英、美、法、中各国各派一人共同负责的海关税务，英国人李泰国被两江总督任命为总税务司，掌管海关全局，自此中国出现了由西方人掌控的海关体系。

第一任海关总税务司李泰国

在广州，赫德既不像许多英国人那样傲慢不堪，也不闷头做事，他热情而不张扬，他会说汉语和粤语，也懂得基本的儒家文化常识，做事还很痛快，凭这些优点，他在广州与许多中方军政要员结为朋友。

1859年，赫德脱离外交圈子，前往广州的海关税务司工作。在这里他积累了处理海关复杂账目与人事关系的经验。

粤海关大楼旧址

接着，一个天大的机缘又落到赫德身上。

1860年，太平军在苏浙一带风头正盛，杭州也被其占领，海关总税务司李泰国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回英国，赫德就被调往上海，接替李泰国出任海关总税务司。

太平军进攻上海，李泰国逃离中国

三、打造“廉洁”的海关体系

晚清的衙门已经烂透了，尤其是海关这种肥缺，更是人人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赫德任职总税务司之后，就决心要改变腐败的海关体系。

赫德是英国人，他不必遵守清朝固有的官场传统，--也没有人敢诋毁他，所以他可以大刀破斧地整顿海关。

他首先提高职员的工资。因为，按照西方经济学的观点，让职员拥有较高的薪水是阻止他们腐败的有效手段，也是激励人们努力工作的一个好办法。所以，赫德就规定，根据各口岸所征税款的多少进行工资的核定，也就是说，你工作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工资的多少。许多认真工作的职员工资成数十倍增长，既有效阻止了腐败，也增加了工作效率，真是一箭双雕。

赫德与海关职员

赫德执掌中国海关数十年，海关税收总额从1865年的几百万两，增长到数千万两，海关收入成为清政府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清政府就是利用这笔钱进行自强变革，也偿还了对各国的赔款和债务。

赫德治下的海关，是清政府最廉洁的衙门。但他毕竟是英国人，代表的是英国立场，他还利用自己独特的身份和地位多次插手中国内政，只要不牵涉到英国的利益，他便尽量去做一些对中国有利的事，但是，一旦牵涉到英国利益，他自然支持英国，这是他的根本原则。

江海关大楼（上海海关）

1880年代的中法战争，中国打出了镇南关大捷，但李鸿章决定见好就收，与法国和谈，赫德便应邀参加中法和谈。赫德虽是英国人，但支持中法和谈，因为和谈一旦成功，英国就能利用“片面最优惠国”待遇，取得和法国一样的好处，而且和平带来的利益要比战争带来的利益大得多。

赫德参与的中法和谈取得了较为圆满的成果，既满足了中方的要求，也为英国争取了利益，他自己在清廷的影响力也大大提升。反正，牺牲了中国的利益，各方都满意。

广西凭祥大清国万人坟：中法战争遗址

赫德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讨厌他的人说他是英国派往中国的奸细，支持他的人说他推动了中国海关的发展，也推动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赫德在任期间促成了京师同文馆的成立，促成了中国第一次参与世界博览会，协助李鸿章购置军舰打造北洋海军。清政府多次嘉奖他，赐予“太子少保”衔，死后还追赠太子太保，可谓是享受到到了中国士大夫毕生追求的最高荣誉。

文史君说

对于赫德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来说，怎样评价是一个较为困难的事情。的确，如果从现代的视角来看，赫德应该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他是一个中国通，在清政府和英国之间建立了一个沟通联系的良好的渠道。然而，赫德代表的是西方的立场，是西方列强侵略中国的一个帮凶，这一点永远不会被历史抹去。

参考文献

贾熟村：《赫德与晚清中外关系》，《东方论坛》2018年第2期。

李岩：《赫德与大清洋海关——从海关总税务司署通令看大清洋海关的建立与扩张》，《北京档案》2019年第6期。

（作者：浩然文史·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