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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之巅观中轴

2023-4-24 12:41|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方彪|来自: 北京纪事杂志社

摘要: 从平地到中轴线最高点,景山是如何形成的?20世纪20年代,皇家禁园先后辟为公园。每逢重阳日,老北京市民好到景山公园登高。当时城中只有北京饭店、六国饭店等几座“高层建筑”,均不超过七层。景山之巅高达43米,系 ...
从平地到中轴线最高点,景山是如何形成的?

20世纪20年代,皇家禁园先后辟为公园。每逢重阳日,老北京市民好到景山公园登高。当时城中只有北京饭店、六国饭店等几座“高层建筑”,均不超过七层。景山之巅高达43米,系北京城的至高点。

景山,1909年

站在万春亭上鸟瞰全城,南向映入眼帘的是贯穿一线的永定门、正阳门、中华门、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殿、保和殿、神武门;北向映人眼帘的是贯穿一线的地安门、万宁桥(后门桥)、鼓楼、钟楼。这条南起永定门,北至钟楼,贯穿北京倒“凸”字形城区的“线”,被称为北京的中轴线。在青瓦灰脊的四合院烘衬下,这条由色彩辉煌的琉璃瓦组成的“线”特别突出。让登高者感到脚下的景山之巅是这条中轴线的至高点,亦是中心点。 

俯瞰北京城

以元大都而言,其北城垣在今北三环路外的土城,景山这个中心点偏于南;以明清而言,景山这个中心点又偏于北,均未能居南北之中。元大都、明清北京的西城垣、东城垣没有发生过变化,均在今西二环、东二环路。实测之,景山到西城垣的距离,比到东城垣多出了200余米。正因如此,由天安门到复兴门的公共汽车,比到建国门的公共汽车要多设一两站。

景山这个中心点于东西而言,亦未能居其中。景山不是中心点,南起永定门,北止钟楼的中轴线,也就不是北京城的“中分线”。轴到四周应是等距离,从测绘学的角度讲,这条中轴线是名不副实了。南起永定门、北止钟楼的中轴线,是一组在同一直线上的建筑群,从景山上俯看是一组人文景观,这组人文景观于钟楼之后“绝焉”。 

近年来研究北京中轴线的著述甚多,方家之言亦引起了不少老北京市民对“中轴线”的兴趣。多位老人向有关方面反映,北城墙内侧正对钟楼有一块汉白玉的石碑,该碑嵌入城体,从城下、城上均难看清碑文。20世纪60年代拆城墙时,石碑不知去向。如此碑能复出,对“中轴线”的研究一定会有所推动,甚至能解焉、明焉。

20世纪50年代末,为了迎接“十年大庆”,建成了从东西贯穿北京城的长安街。该街东起建国门西到复兴门。从两城门又向东西延伸,有神州第一街之称。侯仁之先生誉之为“人民的中轴线”。

八十年代的长安街
长安街是一条交通干道,所以许多人就产生了误解,认为从永定门到钟楼的中轴线也是一条交通干道。殊不知,在辛亥革命之前,正阳门至地安门之间多属“禁区”,民人“殊难行焉”。辛亥革命后,中轴线的永定门至天安门段成为了交通干道,景山北宫墙到鼓楼段亦然。也就是说,中轴线的景观之间,虽部分地段有交通干道之功效,但绝不是西方城市规划学中的中轴大道、辐射大道。

从总体上来看,北京城的中轴线是贯穿一线的建筑群,是一组人文景观。但景山未辟为公园之前,这组人文景观是养在深闺人莫识。无缘登上景山的人,也就无缘领略北京的中轴线。能领略之人,在皇家成员中大概也是少数。后妃们不能出内宫,重九登高,只能在御花园堆秀山上俯视全园。外臣更不可能登临景山,因为登景山即可“窥视大内”,坏了皇家的天威、天机。但不登景山,又焉能有赏识中轴线的眼福。

是中轴线上的至高点、中心点,景山与中轴线孰先孰后?关系又如何呢?

地理学家认为,永定河原穿过今北京城区,归入潮白河入海,北京城区的两座高峰——景山、北海琼岛均是河床中的“兀岛”,系西山余脉。永定河改道之后,故道演变成泽湖,这两座“兀岛”也就成为了滨湖“兀峰”。辽金时期,借湖山之美修建了行宫,形成了苑区。也就是说,景山出于大自然的手笔。但史载亦有其说,《万历野获编》([明]沈德符著)载:“鞑靼(蒙元)初兴时,有山忽坟起,说者谓王气所升。金人恶之,乃凿其山,辇其石聚于苑中,尽夷故地。元灭金都燕,以为瑞澄,乃赐今名(镇山)。”《西苑诗·序》([明]马汝冀著)亦云:“子城东北玄武(清改为神武门)门外,为大内镇山,高百余丈,周二里许,金人积土所成,旧在元大内。今林木茂密,其巅有石刻御座,两松覆之。山下有亭,林木藏翳,周多植奇果,名百果园。”从上述记载来看,金王朝移元王朝的“王气所升”于己苑,意在获之。但结果是“所移”成为了元王朝大内之中的“瑞澄”,亦成为对亡金的“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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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元年(1368年)明北伐军攻占大都,元廷退归塞上草原。朱元璋为了破北京的王气,下诏拆毁了元宫。时任工部郎中的肖洵奉旨到北平监督执行,肖洵著有《故宫遗录》一书,对元宫记之甚详。元宫拆毁后,废弃之物堆之于昔日的“瑞澄”之上。故明设石刻御座于其巅,意在镇之,仍名之为镇山,又名之“万岁山”,镇住北元之王气,大明江山也就千秋万岁了。

镇山又被称为“煤山”,据《万历野获编》载,“英宗北狩”之后,景泰帝在于谦的辅佐下即位,有效地进行了北京保卫战。瓦剌兵临城下之时,九门皆闭,都人担忧薪尽难炊。为了稳定人心,放出消息说,永乐迁都北京之时,积煤于北宫门外,堆丘成山。也就是说,镇山之下皆为煤。此说不胫而走,人心也就稳定了下来,而且代代相传。八国联军占领北京时期,城中乏煤,联军在景山五个亭子之旁竖井掘煤,但均无所获,此举亦证实了《万历野获编》言之不虚。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攻破北京,镇山成为了“明思宗殉国处”。明清易鼎之后,清毁明在镇山之巅所置石刻御座,并于顺治十二年改镇山之名为景山。意在表示大清自有开国的景气。乾隆是个堪舆学家,对王气龙脉的风水之说颇有研究。在山上建五亭,亭内置密宗的五方佛,此举可谓两得。借无边之佛法,一可震慑明之王气所余;二可震慑草莽王气再起。但老佛爷也无法阻止景山由禁园变成公园,历史的一页终于翻了过去。

综上所述,“景山”的“镇山”功效始之于金,历元、明、清均存。金中都时期,镇山位于中都东北部。元废弃金中都故城,在高梁河水系另建新都,称之为大都。大都系平地建城,但也没有将镇山规划为城市测绘学上的中心。明对大都城进行了改建——“缩北扩南”,此举之意仍在破坏元朝的“王气所遗”,但也没有将镇山规划为城市测绘学上的中心。“镇山”不居中,大概是受了传统“物极则反”思想的影响,城市的中轴线若与城市的子午线合一,“天下第一宅(皇宫)”就会“直冲子午线”,占尽天下之美,也就会招来天下之恶。

正因如此,太和殿也不是“正殿”,而是略有偏移。世间的皇帝,毕竟不是上苍的天帝,而是“天子”,只有天帝才能“居宇内之正”。所以太和殿也略为偏移,未敢正压子午线,以示儿子的谦恭。

夏禹传子之后,天下为家。窃天下为家私,实为天下第一贼。天下可“窃”也就可“抢”。贼人遇强盗,实属正常现象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无不亡的朝廷”,无论逆取还是正取,改朝换代是时之必然、势之必然。

综观一部二十四史,朱元璋得天下可谓正中之正。于汉族而言,系堂堂正正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于君臣之份而言,朱元璋没有食过元王朝的君禄,系“放牛娃”闹革命,草莽英雄奋起解民倒悬,堂堂正正地夺天下。但大明的神器还是归之于大清。其实不论正取,还是逆取,成者为王,登上皇帝的宝座后,均能为自己的皇冠找出合理性、合法性。“沐猴而王”也会有人称臣、高呼万岁。但稍有些理智的皇上,在飘飘然之中总能尚存一丝清醒。而在天道观的制约之下,这一丝清醒不可能产生“天下为公”的理念,只能产生对易鼎的恐惧,而摆脱恐惧最简单的方法,是在堪舆学中立竿见影地解决——“镇住王气”。但天下为家的时代,王气总是甚多。窥测大位的不逞之徒大有人在,志在取“祖龙”而代之者,何止刘项!进入“天下为公”的时代,王气消,民气升。王气成为了历史,民气浩然、滂然、凛然。浩然者大也,滂然者广也,凛然者不可犯也。“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非虚语。

立于景山之巅眺望中轴线,并没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憾,而是有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但亦觉有所不足。所谓“不足”就是“缺点什么”。给中轴线添上一笔,古人不独美于前,今人续美于后,王朝易鼎,世道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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