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张家湾琉球国墓地

张家湾古桥   郭建华/摄

　　 漕运古镇张家湾，咱们北运通州说过很多很多了（点击穿越→《史海钩沉|之十三：曹雪芹一家在哪儿上下船？》《投稿丨漕运古镇张家湾》《地名谈丨已无枣林的枣林庄》）毕竟张家湾与通州自古以来便一衣带水、紧密相连，老人常说的“先有张家湾，后有通州城”，是对两者关系微妙的注解。悠远的历史，给张家湾留下了斑斓印迹，今天要说的“琉球国墓地”，便是其中之一。

寻访张家湾琉球国墓地

文并图/高卫红

　　读史知之，在通州张家湾，有一处琉球国墓地。张家湾怎么会有琉球国墓地?受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立即驱车前往寻找。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个琉球国墓地。墓地在通州区张家湾，萧太后河畔，立禅庵村东南角儿一块高地上，墓地是用铁栏杆圈起的一个正方形地块儿，约有50多平方米，里边尚有十多棵树，没有坟冢与墓碑。一块简陋的"琉球国墓地遗址"的木牌，告诉人们，这就是历史上琉球国的墓地了。

　　提起琉球，不少人只知道是日本的冲绳，是琉球列岛，而对历史上的琉球国却不得而知。

　　历史上的琉球国，位于中国大陆东方，台湾岛的东北方，日本九州岛西南方的大海中，为一群岛。

　　早在中国隋朝（581年-617年），该国就被称为琉虬（qiu）。

　　明洪武五年（1372年），明太祖朱元璋派使臣杨载携带诏书出使琉球，诏书中称其为琉球，从此成为正式名称。

　　琉球国中山王察度首先领诏，并立刻派遣王弟泰期，与杨载一同来中国，奉表称臣。由是，琉球国始通中国，"以开人文维新之基"。继琉球中山王后，琉球山南王承察度、山北王怕尼芝，也相继于翌年向中国皇帝称臣入贡，成为中国的属国。

　　据史料记载，自洪武十六年（1383年）起，历代琉球王都向中国皇帝请求册封，正式确定为君臣关系。这种关系，延续了整整五个世纪。

　　明洪武五年（1372年）以后，琉球一直使用中国的年号，奉中国为正朔，王国的官方文书、外交条约、正史，都是汉文书写。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朱元璋更赐闽人36姓入琉，这批中国移民向琉球传授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改善提高了该国人民的文明程度。

　　日明治五年（1872年），日本借琉球使者到访日本之际，突然强制册封琉球国王为藩王，并列入所谓华族。1879年3月，日本向琉球派出军警，采取突然行动，命令琉球王交出政权。4月4日，又悍然宣布"废琉置县"，即将琉球改为冲绳县，并大肆抢掠中琉往来的文书、文物、宝印，以及琉球国的政府档案，销毁和隐匿历史见证。当时，琉球国秘密派员到中国政府，请求"尽逐日兵出境"。但由于当时清政府腐败衰落，情势已无力挽回。

　　为什么琉球国墓地在通州张家湾?

　　根据史料记载 ，明清时，朝廷已允许琉球、泉州互市。1392年，琉球国开始派人前往北京国子监学习。此后，一直延续不断。

　　公元1405年，明成祖朱棣在泉州中桥村建立附属于福建市舶司的来远驿,专门儿在泉州设立管理外国来航船舶的政府机构市舶司，用于接待来访的琉球国人。

　　琉球进贡使一行在琉球馆休整居停半年后，于当年秋冬之际启程，前往紫禁城朝贡。为了保障一行人员和贡品的安全，明清政府规定，凡琉球国使臣进京朝贡，沿途地方官府必须负责各自境内使臣的行程接送，车马食宿，并由专人护送与交接。

　　从福州到北京，水路兼程近3000公里，日夜兼程也要两个多月。因此，琉球国贡使和留学生，总是取道京杭大运河，在张家湾水路交汇处，转换舟车前往京城。而当时的张家湾，已经成为重要的码头和物资集散地。

　　由于航道艰险，使船经常遭风遇难，再加上生活、气候不适，不少琉球使臣不幸在中国病故或遇难。清康熙皇帝对琉球使臣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对琉球国在中国病故或遇难的琉球使臣极为厚恤。清康熙五十八年，琉球国朝贡副使、正议大夫杨联桂在北京病故，"蒙恩选择吉地"，选中张家湾运河客船码头南侧厚葬。杨是琉球国墓地安葬中的第一位得到康熙皇帝的谕祭御碑者。

　　最早葬此的琉球国官生叫蔡宏训（汉名），他被琉球国派到国子监研读汉学。雍正二年（1724年），因病而逝，择此埋葬。

　　还有一位叫林世功（汉名）。1879年，日本入侵琉球国，当时官拜琉球国陈情通使的林世功前往北京，请求清廷援助。但由于清廷国力衰弱，不敢出兵。林十分失望，写下绝命诗后，触柱自杀，葬于此。

　　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琉球国陈情都通官王大业病逝，也在此安葬，其墓碑现藏于通州博物馆。墓碑由深灰色容积岩所制，旧为一块台基条石，首身一体无座。虽遭凿磨严重，但碑文依然清晰可辨。碑首横刻楷书题额"琉球国"三字，碑身居中纵刻楷书，首题"陈情都通官王公大业墓"。卒葬时"光绪十四年戊子十二月二十五日卒"等14个小楷字，均分刻于首题两侧。          

　　张家湾琉球国墓地，共埋葬了琉球国贡使、陈情使、都通官、官生等14人。他们地位高，学问大，是全国历史上琉球国墓地中葬者的最高等级。

　　往事如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历史早已不被人们记起。站在这块荒草遍地的琉球国墓地前，不禁使人感慨万千。琉球国墓地是中琉友好交往的见证，也是京杭大运河北京段的一处重要景观。期待在建设北京城市副中心和京杭大运河文化带中，这块儿琉球国墓地能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投入资金，予以复原，教育后人，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