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释方舆纪要——京师篇（21）：永平府

   永平府位于京师（北直隶）东北部，西与顺天府相邻，东边与南边是大海，东北角与辽东都司的广宁前屯卫相接，北部最初与大宁都司（北平行都司）的会州卫、营州卫接壤，靖难之变后逐渐演变为与蒙古朵颜部临界。永平府的府治在今天的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与京城的距离约为五百五十里，下辖一州五县。

   永平府的辖境包括今河北省的唐山市中、东部，秦皇岛市南部。与前朝比较，永平府辖境在两汉时为右北平和辽西两郡的属地；隋、唐时期均为平州之地；辽代也为平州；金为平、滦二州之地；元代为永平路和大宁路的部分地区。清朝的永平府辖境在明朝永平府的基础上有所扩大，纳入了今河北青龙县以及辽宁建昌、绥中两县的部分地区。

   永平府的地势，北部是燕山南麓余脉山地和丘陵，多条基本上呈南北流向的河流穿插其间，串起山间的河谷盆地，其中最大者为迁安盆地。南部为滨海平原。东面和南面均临大海，既得山海之险，又有平原之沃。其形胜用《大清一统志》综合其他地志的话来说就是：“护幽蓟为京师屏翰，拥雄关为辽左咽喉。后背群山，前阻大海，可谓冀北之神皋，燕东之天府。”这里的雄关毫无疑问指的是山海关；辽左就是辽东，一般指辽河以东地区，不过在这里显然是泛指山海关以东的整个区域；神皋与后面的天府对应，其意思是赞美永平府是一片神圣而又富庶的土地。

   永平府辖境历史上地近边陲，因为其负山阻海、雄关扼道、又有平原沃壤的地理形势，必然受到相关势力的觊觎。唐末契丹崛起，屡屡入寇华北平原，参与和干预中原小朝廷各势力间的冲突，并进据营州（治所在今辽宁省朝阳市）和平州（明朝永平府辖境），夺取了山海关天险和河北平原东北角，使华北平原丧失了燕山东麓的天然屏障。所以顾祖禹引有识之士的话说：历史上中原王朝衰弱的征兆，并非从后晋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才开始，而是在此之前的后唐同光和天成年间即已呈现，契丹在与后唐反复争夺后完成了对平州的彻底控制，由此造成了幽蓟的门户洞开。等到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华北平原险隘尽失，遂使中原王朝的衰落再难以挽回。

   明朝吸取了五代和北宋的教训，在开国之初不仅收复了幽燕旧土，而且尽力向北推进，其北疆边界几与盛唐相当。但是建文帝继位后，燕王朱棣出于一己私利，在发动靖难之变时为防腹背受敌，首先攻取了燕山以北的大宁都司（北平行都司）所在的大宁城（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西），政变成功后又将大宁都司及其卫所整个内迁，对北方防线进行了大幅度的收缩，放弃了长城以北的塞外之地。这一举措导致原来作为王朝内层核心防御圈的燕山长城，变成了京师北部首当其冲的第一道防线，从而使王朝北方的军事部署，从洪武时期呈进攻态势的积极防御，变成了被动的消极防御。自此以后，来自北方的边患开始日益频繁，并屡屡危及京师的安全，给明王朝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图 永平府地势图

永平府的主要关隘和要地：

   卢龙县：在今秦皇岛市卢龙县。卢龙县是永平府的附郭县，县府与府城均设在卢龙县城内。

   桃林口关：在府城（卢龙县）东北六十里的桃林山山口处，青龙河自北向南从山口流出。该山口为蒙古部落南下的通道之一。

   燕河营；在府城（卢龙县）东北五十里，即今卢龙县燕河营镇。为永平府四路将署中的燕河路驻扎地，下辖星星谷堡、中桑谷堡、箭杆岭关、界岭口关、罗汉洞堡、青山口关等十三个关营。

   黄麞谷：顾祖禹说在府城（卢龙县）东南，与碣石山西麓相近。从地图上看，估计约在今卢龙县刘田各庄附近。唐武则天万岁登封元年（696），契丹曾在此引诱唐军，在硖石谷大败唐军。

    卢龙塞：即喜峰口，位于迁西县北今潘家口水库南岸，距离卢龙县约二百里。卢龙塞是古代著名的隘口，我们在前文京师篇（7）“滦河”一文里谈到过，汉末曹操北征乌桓就是走的这条道。建安十一年（206），曹操率军远征乌桓，以无终人田畴为向导出卢龙塞，“堑山堙谷五百余里”，于次年在白狼山（在今辽宁省喀左县南六十里的大阳山）大破乌桓，进占了柳城（在今辽宁省朝阳县南十二台营子（今为柳城街道）袁台子村）。

图 光绪《永平府志》中的喜峰口城图

   青山口：在府城（卢龙县）东北约一百里，抚宁县北五十五里，今抚宁县台营镇青山口村。今有乡道076通往该村。

   安山堡：在府城（卢龙县）东北三十里，约今卢龙县大王屯村附近，为府城至燕河营之间的一个堡寨。

   双望堡：在卢龙县东偏北三十里（《方舆纪要》误作卢龙县东五里，此据《大清一统志》），即今卢龙县双望镇。

   迁安县：在今唐山市迁安市，位于府城（卢龙县）西北四十里。

   刘家口关：在迁安县东北五十里（《大清一统志》记为六十里），即今卢龙县刘家营乡刘家口村。明朝建文元年（1399），朱棣发动靖难之变时为解除后顾之忧，出镇永平府，欲先夺取大宁都司所在的大宁城（在今内蒙古宁城县西）。因关内至大宁城所经的卢龙道上的松亭关（在今河北省宽城县西南上石梯子村）防守严密，于是朱棣不走卢龙道，而是率军从刘家口入山，经青龙河河谷的无终道直趋大宁，顺利夺占了大宁城。今有县道631在此入山通往青龙河河谷。

   冷口关：在迁安县东北七十里，即今迁安市建昌营镇冷口村。今为省道252、国道230经行地。

   建昌营：在迁安县东北四十里，即今迁安市建昌营镇。为永平府四路将署中的建昌路驻扎地，下辖桃林口关，刘家口关，徐流口，河流口关，冷口关，等十五个关营。

   河流口关：在冷口关东南约十五里的一个山洼内，今迁安市建昌营镇河流口村。有小道由此向北翻过山梁，向西可接沙河河谷内的县道637，向东可接青龙河河谷内的县道631。

   徐流口关：在冷口关东南约二十五里，今迁安市建昌营镇徐流口村北的小山上的垭口处。有小道经此与东北方向青龙河河谷内的县道631相通。

   擦牙子关：又名擦崖子关，在迁安县西北七十里（《方舆纪要》误作东北七十里），今迁西县太平寨镇擦崖子村北。今有南北向的乡道214由此入山。

   新开岭关：在迁安县北约六十里，今迁安市五重安镇新开岭村，有入山小道。

   白羊谷关：也叫白羊口关，在迁安县北六十里，今迁安市建昌营镇白羊峪村，青龙河支流沙河支流绵羊泉由此流出。今有县道639循河谷入山。

   城子岭关：在迁安县西北九十三里，今迁西县太平寨镇城子岭村东。今有乡道214从此入山。

   榆木岭关：在迁安县西北约一百二十里（《方舆纪要》记为七十五里，恐误），今迁西县上营乡榆木岭村。

图 光绪《永平府志》中的榆木岭关图

   青山口：在迁安县西北约一百二十里（《方舆纪要》说在迁安县西北九十里，此据《大清一统志》），今迁西县上营乡青山口村东北，青山关景区内。

   董家口：在迁安县西北约一百三十里，今迁西县上营乡董家口村北。

   铁门关：在迁安县西北一百六十里（《方舆纪要》误作一百里，此据《大清一统志》），今迁西县滦阳镇铁门关村。今为省道355经行地。

   大青山关：在迁安县西北约一百里，今迁西县渔户寨乡青山口村。该关位于滦河支流长河河谷内，今为乡道207经行地。

   三屯营：在迁安县西北一百二十里，今迁西县三屯营镇。

   车前营：又名汉儿庄，在迁安县西北一百五十里，即今迁西县汉儿庄乡，位于滦河支流洒河河谷内。今为省道355经行地。

   车后营：又名滦阳营，在迁安县西北一百六十里，即今迁西县滦阳镇。

   七家岭驿：在迁安县西南七十里（《方舆纪要》记为县南五十里，《大清一统志》记为县南四十里，二者皆为后来驿站改徙的里程），今迁安市太平庄乡七家岭村，为京师至山海关中途必经的驿站。今为国道102和京哈高速必经之地。

   沙河驿：在迁安县西南五十里（《方舆纪要》记为县南十五里，恐误），今迁安市沙河驿镇，为京师至山海关中途必经的驿站。今为国道102和京哈高速必经之地。

   抚宁县：在府城（卢龙县）东八十里，即今秦皇岛市抚宁县所在地。

   山海关：也称渝关，在抚宁县东一百里，是明朝的山海卫所在地。关于山海关的主要内容我们在前文“山海关”一节中做过讨论，这里仅根据明万历《永平府志》的记载列出一点关城的数据：

   明朝的山海关城为明朝初年大将军徐达所建，主城高四丈一尺，内为土筑，外面用砖砌成。城的周长为八里一百三十七步四尺，有四个城门，东门叫镇东门，南门叫望洋门，西门叫迎恩门，北门叫望海门。城上有两个角楼。东门上有一块上书“天下第一关”几个大字的匾额。

   紧贴大城东门的外面建有一个叫做罗城的小城，高度是二丈三尺，墙厚一丈四尺，周长为五百四十七丈多。罗城有三个城门，两个水门，两个角楼，七个敌楼。

图 光绪《永平府志》中的山海关城图

   义院口关：在山海关西北七十里（《方舆纪要》说在抚宁县北四十五里，明显有误），今秦皇岛市海港区驻操营镇义院口村西北。今为省道251必经之地。

   石门寨：在山海关西北四十里，今秦皇岛市海港区石门寨镇，为山海关至义院口关之间的一个重镇，今亦为省道251必经之地。

   界岭口关：在抚宁县北七十里，今抚宁县大新寨镇界岭口村。此处为两山夹一谷地形，中有洋河流淌其间。今有省道261从此经过。

   董家口关：在山海关西北九十里，今秦皇岛市海港区驻操营镇董家口村西北。今有乡道087经过。

   黄土岭关：在山海关北八十五里，今秦皇岛市海港区石门寨镇黄土岭村附近。今为乡道086经行地。

   一片石关：又名九门水口关，在山海关北七十里，今秦皇岛市海港区石门寨镇九门村附近。今为乡道086经行地。

   台头营：在抚宁县北三十里，今秦皇岛市抚宁区台营镇附近。为永平府四路将署中的燕河路下属的十三个关营之一。

   牛头营：在抚宁县东南三十里，今秦皇岛市北戴河区牛头崖镇。为海防营之一。

   蒲河营：在抚宁县南六十里的蒲河海口，为海防营之一。

   芦峰口驿：在抚宁县西，今秦皇岛市抚宁区芦峰口村，抚宁县西去卢龙县的卢峰山与黑峰山之间的山谷隘口处。今为国道102经行地。

   昌黎县：在永平府城东南八十里，即今秦皇岛市昌黎县所在地。

   赤洋营：在昌黎县东南三十里，为海防营之一。

   滦 州：在永平府城西南四十里，即今唐山市滦县滦州镇。滦州地处丘陵与滦河三角洲平原结合地带，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口也最多，按顾祖禹在《方舆纪要》中提供的编户数，永平府的编户总数为一百八十一里（一里合一百一十户），其中滦州的编户数即达六十七里，占了永平府总编户数的37%。

图  光绪《永平府志》中的滦州疆域图

   榛子岭：在滦州西偏北九十里，今滦县榛子镇。

   马头营：在滦州南一百一十里，今乐亭县马头营镇。

   乐亭县：在滦州东南九十里，即今唐山市乐亭县。

   新桥营：在乐亭县西南三十里，为海防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