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下,尤其是老城地下,多有闻所未闻之物。考古不及的地方,正是我们述说的重点。 20世纪初,当现代考古学传入中国后,历史学家们受到极大的震动:原来史料不仅存在于书本中,也埋藏于地下。他们恨不得撸起袖子亲自干,来个“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殷墟发掘,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实践。 安阳考古队 大地,也是文献,可以称之为“大地文献”。大地用地层的沉积、堆积特征,以及地层中夹裹的文化遗物,记录着人们活动的历史。 鸭子桥金中都大安殿遗址夯土(2003年),它就像一本书,记载了一个王朝的辉煌历史 可是,大地这本书不是那么好读,如何翻开它就是个问题。我们不是考古工作者,可以通过考古来翻开它。要想翻开这本书,只能借助于建筑工程。这是阅读大地文献的捷径。 大地文献的阅读是一次性的,翻开的部分就再也合不上了,它将永远地消失。 西城区骡马市大街。地层挖开、夯土挖掉,历史的信息就永远地消失了 翻开了大地文献,怎么解读,也是个难题,需要利用各方面的知识,从不同角度解释地层中的现象。 大剧院地下11米的地层,有砾石,有土块,还有绳纹瓦片,它透露出什么历史信息?又该如何解释? 大地这本书过去都是由考古学家翻阅的,我们只是看人家的解读。可是每个人的解释不尽相同,阅读的兴趣也不大一样,光靠考古学家读给我们听,显然是不够的。我们有时也需要亲自阅读,做出自己的解释。尤其是从历史地理学角度研究古河道等自然沉积的地层,这已超出了考古工作的范畴。 历史地理研究者在广安门外小马厂考察古河道(2006年) 历史地理研究者的阅读,是对地层进行科学的观察和记录,把地层中自然的和人文的现象记录下来,进行研究,从中找出自然环境与人类活动之间的关系。 历史地理,说到底还是研究历史时期的地理现象,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探索人们活动的空间关系。大地文献可以补充文字文献的不足,是人类文献的组成部分。历史地理研究者要对大地文献给予应有的关注。 <未完,待续> 岳升阳,历史地理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北京城市历史地理、环境考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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