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顺口溜”

2024-8-29 14:20|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张之明|来自: 燕舍谭

摘要: 多年前，老干部的退休生活就是一个顺口溜：“退休不发愁，桥牌加网球，还有诸多好朋友。” 有意思的是，人们把择偶的标准也编成了顺口溜：“五十年代嫁英雄、六十年代嫁工农、七十年代嫁文凭、八十年代(嫁)万元户 ...

多年前，老干部的退休生活就是一个顺口溜：“退休不发愁，桥牌加网球，还有诸多好朋友。”

有意思的是，人们把择偶的标准也编成了顺口溜：“五十年代嫁英雄、六十年代嫁工农、七十年代嫁文凭、八十年代(嫁)万元户、九十年代嫁星星”。从某种意义上讲，顺口溜是一种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口头文学。它合辙押韵，朗朗上口，它针砭时弊，朴素直白，调侃中揉进规劝，讽喻中一针见血。

上世纪90年代的一些顺口溜即是不正之风的写照，如：别看工厂小，厂长有“兰鸟”，工厂不赚钱，厂长坐丰田。又如讽喻吃喝风的：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的机关没经费，喝的老婆背对背，气人的说法是，该喝的不喝也不对。

　　考我京城，远的不说，清末就有不少顺口溜。不过，那时不叫顺口溜，称为京城中的“俗言口碑”。如：“十年窗下苦，不及一声嗥。”(见《养古斋丛录》卷之八)说的是清代皇帝到天坛祭祀，那时没有话筒、扩音器一类的设备。祭祀的时候，全靠人工大声读满文“祝版”，其内容无非是敬天法祖一类的吧。传说，有一小官，声音洪亮，体貌伟岸，他还真有点技巧，怕皇帝一站半天累的慌，就跳着念。这样时间缩短了，皇上自然大喜，认为这小官嗓音好，祭祀大礼圆满，破格提拔，就凭这嗓音，小官升为一品大员了。您瞧这句顺口溜“溜”的，你十年功夫，不如一声嗥！虽然这一传说，《道咸以来朝野杂记》一书中有所辨证(《道》书中为“牛皋一声坐中堂！”)，但并不是毫无根据，不然何以著作严谨的《养古斋丛录》“录”下了这段顺口溜。

　　清末顺口溜以《道咸以来朝野杂记》一书中记录最多，约有十来段,另外散见于《旧京琐记》等书中有数段。由于受当时文言文的限制，没有口语化，有时一句话即为浓缩的顺口溜。现摘录其中几段，以飨读者：“嵩不知，巴不管，糊涂中堂填不满；禁不住，肩臂软，末后跟之文四眼。”这一段顺口溜指光绪中叶，清内务府六大臣，亦称内府六堂。嵩指尚书嵩申，巴为巴克坦布，填与田同音，指师李瞻(师本姓田)，喻这些内府堂官，贪得无厌。禁与金同音，指崇光（崇本姓金)。肩臂软指凡事推诿，不担责任。文指文琳，因其高度近视离不开眼镜。这一段顺口溜，崇彝认为是“谑而虐矣”。

　　“摇头费解，点头是的”这两句顺口溜指崇礼庸人多福，读书不求甚解还好转文，每转必出笑话。

　　浓缩为一句的是“跛龙病凤掌朝堂”，龙指咸丰皇帝，因其年幼骑马，摔坏腿脚，留下“点”脚的毛病，凤指慈安太后，经常生病服药。

　　《旧京琐记》一书中，有两段顺口溜很有意思，如：“有时溜到军机处，一串朝珠项下垂”，意思是不论品位多低，只要能“溜”到军机处，就能挂上朝珠（清制，五品以上始挂朝珠）。该书中还有不少对仗工整，针砭时弊的“对联”，以今观之，等同顺口溜。如：“今日清流尽可哀,伯愚乌里雅苏台”,“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这些顺口溜为我们今天研究清末京城的情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