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听着‘小喇叭’的广播长大的。那时院里的九户人家儿只有两户有那带响的收音机,但到了小喇叭开始广播的时候,那收音机的本家儿总会看着我们这些孩子,把电台调播到那个中波波段,让我们继续接着听孙敬修爷爷讲那永远都说不完的故事。那时的家用电器恐怕除了每家儿都用着的电灯泡外,就是在我眼里这金贵的收音机了。 说起这家用电器应该说还有一样,虽说不是家家有吧,却还是挺通用的,那就是~手电筒。您说,这得算是个物件儿的电器吧。那时各个家庭的状况都差不多,小孩们平时兜里连一个小钱儿都很难有,就是过年家长也就给个三五毛的压岁钱。那时兜里能有个毛八分的心里可得劲了,你想啊,三五分的能买一根解馋的小豆的或是牛奶的冰棍,二分钱人家能给一大捧的山里红或是海棠果,冬天能给一个大冻柿子呢。就是一分钱也能到鼓楼后头的小人书店看上两本‘打仗’好看的小人书呢。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有个邻居发小对我说,今晚上他和他哥去抓土鳖让我和他们一起去,并说土鳖药铺收购能换钱呢。其实,钱不钱的我无所谓,就是想享受一块抓土鳖那种乐趣的过程,我问晚上能看得见吗?天黑哪找去啊?他告诉我到时带上他家的手电筒。得嘞,有了电筒就没啥问题了,好,晚上我在家门口等你。 晚上见到他们哥俩带着手电筒和一个装土鳖的容器盒子。那时我住家的街面儿或是胡同里,那院墙大多尽是黄土和白灰和泥垒搭起来的,即便是临街的房山墙,也有许多是这样的。几个孩子走街串巷的找那脱落了的墙皮,找那有很多砖缝的地方用手电往里面照望,当看到里面隐藏有土鳖时,就用那小棍棍探进去,用它把土鳖扒愣出来,弄出来以后把它放到盒子里。这期间,我们也会听着有蛐蛐叫而去逮,因手里早就做好了逮蛐蛐的纸卷儿。逮蛐蛐需要听它的叫儿来分辨,像什么‘棺材板’‘灶马子’,那和蛐蛐叫的声音可不一样啊,一听就能听出来,那要是逮错了啊,就会让人笑掉大牙,说一句‘一边儿玩儿去吧’……那一晚儿还挺有收获的,不仅有十几个土鳖,还收入囊中几个蛐蛐。可惜在墙根缝逮的‘虫’不厉害,掐架时总不能有取胜的机会,要想让自己的蛐蛐成为得胜的将军啊,那必须得去那郊外,离我们家那里近点儿的吧,起码得去那安定门外的‘小关儿’去逮…… 转过天儿来,那哥俩把昨天捉到的土鳖拿到了鼓楼拐弯的永安堂,人家按个头大小称过后得到了两毛三分钱。 我家过了马路进入铃铛胡同往里走,走到钟鼓楼中间是个圈起来的‘闹市’场,有食堂有做酥糖的作坊,有说书的一个茶馆还有一个不小的副食商场,西边有个理发店,紧挨它往里去有个场所,那可是我们的最爱啊,一间有个六七十平米的屋子,靠北墙都是书架,上面全是小人书哦,屋子里有一排排的条凳,供人们在这里看书。南墙西墙贴满了小人书封面的画儿,玲琅满目得让人花眼,我们只要手上能有个一分钱,都会约上三俩的伙伴来这里看书。记得当时没上学呢,那就会叫上一个上了学比我们大一点的孩子,那时院里的小江就成了我们的读书员了。 来到这里,我们一通咋呼着挑这本要那本的,可大家都知道这一分钱只能租看两本的,等大家都统一了,就去柜台前把小人书拿来,然后一同坐下来翻看,并让小江给我们念那上面的文字。在这里,重复看的也多因为都喜爱英雄,爱看打仗的。《平原枪声》看得最多,还根据里面的内容编着词:‘一中队长赵振江,二中队长王二虎,三中队长老孟。’里面的马英苏建梅那都是我们眼里的大英雄。爱看三国的,说起三国里面谁最棒,相互之间会争个脸红脖子粗的……还有那岳云,那可真的好厉害,那锤真牛! 如今的孩子们,什么电脑游戏电玩机械智力玩具,那是玩啥有啥,就是那书都有了手棒一点能出声,绝大部分都是光亮的纸张彩印而成。孙子辈的他们还看得起那黑白画面的小人书吗?可这小人书啊,却是伴随我们成长的童年,最最知心的朋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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