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说的“水蛇腰儿

2025-5-27 09:41|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弥松颐|来自: 燕舍谭

摘要: “水蛇腰儿”，指人的某种体态。是什么样子呢？老的《国语词典》收俗语较多，解释作“腰部微偻者”，台湾版的《中文大辞典》谓“腰部纤细而微偻者也”，《现代汉语词典》说得更明白：“指细长而腰部略弯的身材。”有 ...

“水蛇腰儿”，指人的某种体态。是什么样子呢？老的《国语词典》收俗语较多，解释作“腰部微偻者”，台湾版的《中文大辞典》谓“腰部纤细而微偻者也”，《现代汉语词典》说得更明白：“指细长而腰部略弯的身材。”有的文学名著“辞典”，干脆直云“腰部像蛇一样弯曲”。其实这些解释，都是因为有个“腰”字而想当然，都说错了。殊不知“水蛇腰儿”并非指腰，或腰部的什么毛病，而是指脖颈以下的脊背微驼。老舍先生说得最为明确，见《四世同堂》：

她“有”脖子，她的水蛇腰儿恰好能使她能伸能缩，能软能硬。

　　正因为上背微驼，而显得脖子前倾，所以老舍说“有”脖子，若是“腰部微偻”，则根本扯不到脖子上面去。又如高旭帆《古老的谋杀》(《当代》1990年第5期)：

老王是公社的财粮干事，四十多岁的汉子，高高长长，一副水蛇腰。成天都在肩头上披件黑棉袄。

　　正因为脊背微驼，这件黑棉袄才能“披”在肩头上（架得住），或者亦是因为成天披着黑棉袄，总要“端”着背，才又形成了水蛇腰儿。

　　不仅仅“细高挑儿”的人有这个毛病（但多见），较矮小的人有时也能形成水蛇腰儿。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朋友，个子不高，约一米五左右,盖时常低首视地行路故也。若干年后再见到伊时，背已伸直，可见“水蛇腰儿”也是可以矫正的（但得在年轻时候)。在生活中，我们看高年资的外科医生，多有水蛇腰儿（我的几位外科医生朋友都是这样)，皆因常年在手术台上俯身低首工作使然，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

　　《儿女英雄传》：

我正在那里诧异，又上来了那么个水蛇腰的小旦，望着那胖子,也没个里儿表儿,只听见冲着他说了俩字,……

此“小旦”亦非长(cháng)大之人。老舍先生也说过一个“身量不高”的人：

长脸蛋，长脖儿，身量不高，而且微有一点水蛇腰，看起来，她的确有些像林黛玉。(《四世同堂》)

大观园里，林妹妹和晴雯姐，都是出名的水蛇腰儿，林黛玉的水蛇腰，皆因常年咳嗽（肺病）所致也。朱自清先生说：“《红楼梦》里说晴雯的‘水蛇腰儿’，都是说腰肢细软的。”(《女人》，1925年)看来，朱先生也理解错了。过去，还认为“水蛇腰”是女人的一种美态，这也许是一种“病态美”吧。

　　“腰”字必须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