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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是我家

2020-2-18 10:15|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文人与酒

摘要: 天桥,一座不高的汉白玉石拱桥,天子每年祭天要从这里经过,因而得名天桥。天桥下面流淌的一条小溪叫龙须沟,西从虎坊桥来,中间穿过金鱼池,绕过龙潭湖注入了南面的护城河。到了清末民初,天桥龙须沟以南的一块地界 ...
    天桥,一座不高的汉白玉石拱桥,天子每年祭天要从这里经过,因而得名天桥。天桥下面流淌的一条小溪叫龙须沟,西从虎坊桥来,中间穿过金鱼池,绕过龙潭湖注入了南面的护城河。到了清末民初,天桥龙须沟以南的一块地界儿,完全变成了城市贫民的娱乐场所,吃喝玩乐无所不包括在内,所以不大点儿的天桥名扬海内外。旧时北京的南城水网纵横,小船游艇往来穿梭,野鸭、鸳鸯、鸬鹚伴随着风摆荷叶,在茶馆酒肆红绿招幌的映衬下,如同一幅缩小了的《清明上河图》。民间艺人们看上了这块三不管的风水宝地,你拉一个绳圈,我划一块地盘,练起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为了遮风挡雨吸引客人驻足观看玩意儿,逐渐的又盖起了铁皮大棚,形成了代表城市贫民文化的娱乐圈子。因为不必投入太多的本钱,单凭嘴皮子和一身真功夫就能平地抠饼养家糊口,所以天桥儿练玩意儿耍手艺的人越聚越多。 
       除去民间艺术之外,有两样东西也是天桥人的发明创造,一个是把洋车的后半部分,安装上自行车的前半部分,变成了后来的人力三轮车。再一个就是把碱和牛油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一把盐定型,晾干后用来洗手洗衣服用,当时叫“牛胰子”,现在改成叫肥皂了。或许是因为买不起洋货吧,天桥儿人灵机一动山寨了一版洋皂,这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能把洋肥皂给鼓捣出来,这还是需要一点化学知识的。如果不信,可以查一查民国的《震宗报月刊》,我也是从那上面才知道的,发明这两样东西的人就是报社的社长。如果对这两件事有所怀疑,那下面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蜂窝煤炉子现在也已经不用了,可是蜂窝煤炭也是天桥人的发明创造,这是我亲眼所见,否则也不敢乱说!小的时候家里生煤球炉子都是用劈柴点火,一次得用不少劈柴,家里大人嫌太费钱,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一麻包锯末,掺和在煤沫子里揉成煤球儿,晾干后引火用,效果果然不错!半张报纸两三根劈柴就能解决问题,既提高了生火的速度,又能节省不少的木料。这个发明让送煤的工人看见了,要了几个样品带回煤场去,没过多少日子,引火用的蜂窝煤炭就问世了,记得煤场的领导还上家来道过谢!从此家里也开始烧峰窝煤了,那时候不讲究专利,即便是改烧煤厂的蜂窝煤了,煤钱也还是得自己掏。
     当然了,比起爱迪生发明灯泡来,天桥人的发明那是微不足道,无非是自己哄着自己玩儿罢了,小小不然无足所挂齿!任何一项发明都不会是凭空掉下来的,也许是受到了别人的启发,也可能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可这几样新玩意儿在上个世纪,那也是风光了好一阵子。
太远的事咱不提了,因为没凭没据说了你也不信,还是说说你我都知道的事吧。天桥剧场位于前门大街南端,东临天坛公园和自然博物馆,南有先农坛和护城河,北边是郭德纲的德云社,西接中央芭蕾舞团和中国歌剧舞剧团,与正乙祠戏楼和湖广会馆相互辉映,被誉为新世纪北京南城的一颗璀璨文化明珠。
天桥剧场是1953年修建的,出家门过马路不到五分钟就能上了它的台阶,夏天纳凉冬天取暖,看看歌舞海报,撩一眼漂亮演员,有事没事就进去溜达一圈儿。你知道天桥剧场有多牛吗?别看它小,它可是中国最早拥有现在化演出设备的剧场,连人民大会堂都算上,谁家都没有空调的时候它就有中央空调了,打100米深的地下井抽出水来循环,用压缩机把冷风吹进剧场里去,甭管夏天外面多热,一进去就感觉凉风嗖嗖,那绝对是纯天然的,当然是有点浪费水,所以现在也改成电的了,可在当时那绝对是一流的设备。再说各种舞台音响,用得都是德国进口的,各种舞台特技效果灯光,能满足各种表演形式的需要,电动升降乐池可容纳90人的交响乐队。我家对门的大姐在天桥剧场上班,接三岔五的就弄张票看看演出,在那个年代真算不了什么,就像过马路去串个门儿,回想起来看过的节目也不老少了。
天桥剧场是中央芭蕾舞团的专属剧场,最早看过苏联乌兰若娃的天鹅湖,然后就是红色娘子军、白毛女,也有歌剧茶花女、货郎与小姐、江姐、刘胡兰、洪湖赤卫队、奥赛罗等等,文革的时候也演过一阵电影和样板戏,看过的那就太多了。尼克松来的那几天,江青陪着他去看《红色娘子军》,看着看着尼克松睡着了,整场演出除去瑶族舞曲那段总统先生睁开眼睛看了看之外,其余的时间一直打着呼噜,完全变成了“伟大旗手”的包场了。天桥剧场还接待过帕瓦罗蒂、小泽征尔、皮娜·鲍什等世界著名艺术大师,以及莫斯科大剧院、英国皇家芭蕾舞团、伦敦节日芭蕾舞团、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等世界名团的访华演出。只要门口一出现高级小轿车,就知道今晚有大腕儿演出,只要看见有“红旗”来了,就知道有国家领导人要看节目了,那时候多大的国家领导人来看节目也很少静街,无非是几个交通警指挥汽车罢了,这在小时候变成了记忆中的一景。
对门儿的小二哥是开馒头铺的,听他讲过一个笑话:不知道是哪年的正月十五,老掌柜的正在门口摇元宵,过来一个黑大汉,二话不说就把元宵摊儿给掀了,撂下一句狠话说: “这玩意儿是我爹发明的,只我一家别无分号,再摇我就剁了你的手!”说罢扬长而去。掌柜的心里纳闷儿呀: “我爷爷的爷爷就会摇元宵了,怎么会是你爹发明的呢?”。过了几天黑大汉又来了,啪的摔在笼屉上三块大洋,二话不说又走了。老掌柜更纳闷儿了,一把拉住了黑大汉跟班儿的问道: “二爷,您家大爷这是怎么了?” 跟班儿的说道:“我们家大爷这叫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擦屁股弄一手屎,自己往裤子上抹,赏你三块大洋算是给自己找回点儿面子。”老掌柜赶紧追问道: “您家大爷哪儿做错了,这元宵不是您大爷他爹发明的吗?”跟班儿的嘻嘻一乐说道:“俺大爷他爹是摇煤球儿的,跟你的这个摇法子有点儿像,一着急看走眼了。” 老掌柜给了跟班儿的一个大嘴巴说: “我去你大爷的吧!你们大爷这叫什么眼神儿呀?整个儿一个黑白不分二百五哇!这摇煤球跟摇元宵能一样吗?差着颜色儿呢! ”跟班儿的一缩脖儿说道: “俺大爷是黑白色盲,管得着嘛你丫的!”小二哥又糊涂了?瞪着跟班儿的嘀咕:“黑白色盲?没听说过!”跟班儿的大叫道:“看什么看!俺大爷他二舅是开粪厂的,没把你这元宵当成驴粪蛋儿掀了就算不错了!”
今天听王玥波的评书聊斋,想起了小时候在天桥书场听评书的情景,那时候听的也是聊斋。因为没看过书,几十年过去了,故事情节都是些零星的片段,或者只是记住了人物的名字,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聂小倩,还有小翠,小谢,秋容……因此除去水浒、三国、红楼梦、西游记之外,印象更深刻的还是聊斋,故事凄美动人慑人心魄! 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坐着听评书了,可是那个时候经常让人家赶来赶去,因为兜里头没有钱,先生的惊堂木一拍赶紧扭头就走,这在民间撂地的艺人来说是个大忌,艺人们的口头禅就是: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站脚助的我这儿给您作揖了!”,这一走等于踢了人家的场子,即便是小孩儿这也不成,人家那是平地抠饼,这叫还没开锅呢就给人家撤火,惭愧是惭愧,可是兜里真没钱,可是又想听,那怎么办呢?只能是厚着脸皮远远的站着听,知道先生要栓扣儿了,赶紧往墙角后面一闪身,等先生呷完几口茶又开书了再出来,实在是因为“人鬼情未了”啊! 到现在才明白聊斋的真正含义,短短今生一面镜,前世多少香火缘,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尽管《聊斋志异》剖析的是当时的社会现象,可是留下的印象依然是……先生的惊堂木一拍,且听下回分解!拴住了多少人心头的那一丝牵挂呀!
说到天桥儿,不能不提天桥礼拜寺,这座恢宏的建筑虽然比不上牛街礼拜寺的历史悠久,但是名气也差不多,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年建成到六十年代拆除,也就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却给天桥地区广大的回族同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到礼拜寺又不能绕过民族和宗教问题,民族和宗教的概念至今还有很多人把它们混为一谈,不妨花点篇幅再讨论一下:民族不等同于宗教,因为在同一个民族中可以有多个不同信仰的团体和个人,他们可以不抱偏见和睦相处。另外,又可以有多种民族同时信仰一个宗教,比如说信仰佛教的人中既有汉族也有藏族,还有一部分蒙古族和满族,这是中国民主社会有力地证明,由此便知民族不是宗教,因此说回族也不等于伊斯兰教。 真正共产党人的信仰是共产主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具有自己的民族身份。
有人见到个别回族青年吃猪肉感到好奇!那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了解什么是信仰和民族。 可以确切的说,吃猪肉的那个回族人不是伊斯兰教徒,因为只有笃信伊斯兰教的人才坚守教义,伊斯兰教严禁饮酒和不食猪肉,当然也还有很多其他禁忌的地方。一个人的民族身份是与生俱来的,这和血统的遗传有相似之处,而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就都是后添的。 虽然民族和血统都具有遗传基因,可是民族并不代表血统,这是需要分别独立对待的两个概念,他们既可以叠加在一起,也可以单独成立,在它们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比如中华民族,是由56个持有不同信仰不同种群的人组成的共同体,法律并没有禁止他们通婚,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血统和民族就完全脱离了关系。 拿皇族做个比较,皇族是一个笼统且窄小的概念,比如说李唐皇族就都是汉人吗?不一定,李世民玄武门政变之后,纳其弟元吉妃杨氏为己妃,李世民驾崩后,其子高宗李治也以李世民的才人武则天为自己的皇后,高宗的孙子唐玄宗李隆基也有夺子之妻的淫乱行为。这些事加在一起,与吐谷浑、乌桓、鲜卑、突厥等少数民族的 “父卒,妻其群母;兄亡,妻其诸嫂” 的习俗完全一致,故后人朱熹在《朱子语类》中说:“唐源流于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他认为唐朝皇室本是出自于胡族,所以婚姻上的混乱是十分正常的。此外,李渊的父亲李昞之妻是独孤氏。三代人的母亲均为胡姓,看来李氏皇族绝非仅为汉族。
又比如回汉通婚,通过宗教洗礼之后的汉族人也可以变成回族中的一员,被称为“汉穆“,意为这是一个信仰伊斯兰教的汉人,通过改变信仰和洗礼,这位汉族人就改变成回族人了,此传统自古有之,回汉相融流传至今,所以说回族也不是单一的血统。又比如满族,据《北京史研究》记载,满族是由多个民族组成的共同体,入关前的契丹,女真,是满族的主体,而后又加进了一部分蒙古族,朝鲜族和汉族。回族在历史上不被广泛承认,孙中山建立民国以后提倡五族共荣,才有了回族的社会地位,新中国成立以后,回回民族才真正走上了繁荣的道路。 在北京房山脚下埋葬着八代金国的君王,清朝入关以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修金坟,因为金坟已经被明朝毁伤殆尽了。清代人修金坟奇怪吗?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清是金人的后裔,修祖坟当然是应该的。 简单的说,清朝是满族人建立的,金国是女真族建立的,而女真族正是满族的前身。1616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起兵统一女真各部落,建立王朝史称后金。1635年皇太极弃用“女真”的族称改为“满洲”,将居住在中国东北地区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蒙古、呼尔哈、索伦等多个民族纳入八旗之下,满族自始形成,因此说满族是多个民族的共同体。 民族,宗教,血统,信仰,是相互独立而又可以融合的概念,切不可混为一谈。
沿着天桥的龙须沟一直往西走下去就是著名古刹法源寺,也就是北宋的最后两位皇帝徽宗和钦宗,被金国人掠到北京之后其中一人歇脚的地方。今天路过法源寺,没看见皇上,到看见两个僧人模样的年轻人,一路走一路侃侃而谈,俨然不合出家人的操守。近些年来常见如此装束的人招摇过市,也不知道他们信得是哪家佛?
信佛,严格说是一种极高的境界。如果真是出家人,首先他要通晓佛经,虔诚礼赞佛事,从内心笃信佛的存在,还要舍家弃欲,在一个清净离俗的道场里清洗自己的灵魂,达到或者趋向身心的解脱,严格律己,善待他人,修身养性以成正果,离开了这些基本的要求,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 每天口诵阿弥陀佛,一身出家人的装扮用以点缀自己,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把利益最大化,见佛就拜见庙就参,心里却常存贪嗔恨,这样的人只能说是对信佛的误解,他以为穿戴像和尚了,口中念佛了就是信佛了,完全是拉大旗作虎皮。
庙里的泥胎偶像不是佛,是出家人把“佛”具象化的精神寄托,真正的佛是人心里的一方净土,是古人对未知世界的哲学概括,只要求得内心清静,此时此刻你就是佛。 大多数信众都认为自己信佛,其实是把佛当成了一个聚宝盆或者是保护伞,动不动就求佛让他发财,替他消灾免难,好像佛只是他一个人的保险公司,平常的顶礼摩拜只是用时的一种储蓄,遇到事了就要向佛提现。当然,佛是不能帮助这种人的,这时他又开始怀疑佛为什么不灵了?其实不是不灵,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佛,因此也就算不上信佛。
其实信仰完全是个人的事情,信什么不信什么完全自由,但是社会公德是人人必须要遵守的,善恶有报,人在做天在看,始终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如果能够再大度一点,时常对别人表现出发自内心的赞美,就算是一个高尚的人了。
夸赞就像吃饭一样谁都需要,既需要夸赞别人,也需要别人夸赞自己,这是人和人交往必须要学会的生活方式。懂得夸赞别人是善良的表现,也是一种美德,不吝啬夸赞别人是对自己品味的涵养。夸赞不等于阿谀奉承,值得夸的才夸,不值得夸也夸就是奴颜婢膝。对于别人的夸赞也应该心存感激!因为夸赞能激励人巩固成绩。但是夸赞也得分时间和场合,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夸赞有可能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66年常恨水在马路上夸小卖部的刘美丽人长得漂亮,结果被美丽骂了一句“臭流氓!” 光是流氓德行还不成,还必须得是臭的,结果常恨水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判了三个月的劳动改造。等常恨水回来之后问过革委会的陈三敢才明白,如果美丽不骂老常头儿是流氓,那她自己就是流氓了,因为在街坊四邻的眼里,一个女人当众让男人夸赞,她的阶级立场必然有问题,现在的年轻人肯定是理解不了,可是在那个年代这就是打情骂俏耍流氓。
现在好了,您敞开了夸,她不但不能骂你是流氓,还得对你说一声谢谢!这就好比是一泡狗屎,踩在脚上算你倒霉,扔进菜地里这就是农家肥,此一时彼一时,是好是坏完全在于时间和地点,拍马屁千万别拍在马蹄上,夸赞和接受夸赞完全是一门学问。
还是说回到宗教,宗教不一定都是束缚,也有温暖的一面。那年去西安开会,哥几个坐在回民街吃羊肉泡馍,其中就我一个回民,不免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忽然想起了插队的时候朋友告诉过我的一个寓言,不妨今天当众做个实验。
开始掰馍了,他们都是大小不等胡乱的掰了一碗,我则是不紧不慢的把馍分成匀溜个儿,最后在馍当中留了一块明显稍大一点的,服务员端走碗的时候向我会心的行了一个注目礼,我心里立刻有数了。果然,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再端回来的时候,我的碗里明显比他们多了两块肉,把诸位羡慕的直流口水,我也不做解释,反正是实验成功了,证明这不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是民族的和信仰力量,或者说是民族的凝聚力。
在中国的穆斯林当中,既有必须严守的清真戒律,也有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认主独一是穆斯林的基本信条,同是穆斯林当然是要相互照应,见面时要相互出“色俩目”以示祝福,意为同是穆斯林兄弟,一个形体语言就能表明你的身份,何况是众星捧月般的在中间独立出一大块馍呢。任何一样事物只要能讲出道理,或者能讲出故事来,这就是所谓的文化,但是文化不文化也不在乎肉的多少,而是在于心有灵犀,我在上面放了一大块馍,掌勺的师傅除去给我多加了两块肉之外,还在碗底也给我回敬了一大块馍,我有来言他有去语方为沟通。宗教是有包容性的,非穆斯林朋友要想这么做也能被接受,但目的不应是为了一块肉,而是要达到对于灵魂的洗礼,宗教是科学并非迷信,释迦摩尼,耶稣,穆罕默德,同为上帝的使者,他们建立宗教的目的是为了天下大同,这一点与我们倡导的和谐社会大同小异。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所以一说起吃来就没完没了,因为人不吃饭不行,作为一个北京人没吃过北京小吃也说不过去,可是当下的小吃却是每况日下,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为了捍卫全国人民的北京小吃,也得多唠叨几句。
那天遛马路,忽见一门面的字号上写着“正宗老北京芝麻烧饼”,这样写有错儿吗?我这儿正在琢磨着呢,又进来一位顾客,走到柜台前面说道:“师傅,您给我来五个芝麻火烧。” 听完这位的话我差点乐出声来,因为又有文章可做了,明明写着的是芝麻烧饼,他非要买芝麻火烧,这有区别吗?表面听上去没有太大毛病,可是经不住仔细推敲。这位到像是个北京人,把买不说买说成“来”,可是仔细一琢磨就有问题了,何为烧饼?哪为火烧?卖家和买家都是满不懂,所以还得听我絮叨几句。
凡是烧饼都带芝麻,无需加上芝麻二字。凡是火烧都不带芝麻,所以芝麻火烧这个词不成立,烧饼就是烧饼,火烧就是火烧,不能混为一谈的。烧饼外面有芝麻,里边有芝麻酱和小茴香,火烧除去油和面就是椒盐,差着一大块呢!所以门面的招牌上写着“正宗老北京芝麻烧饼”就是废话,起码儿是不正宗,因为老北京就没有这么写的,烧饼铺就是烧饼铺,烧饼铺代卖火烧,无需狗尾续貂,那位进烧饼铺买“芝麻火烧”的也是个棒槌。这不能算吹毛求疵,既然敢称自己是正宗老北京,那就得认认真真规规矩矩的按照老北京的方法办事, 出了北京城您爱怎么叫怎么叫,叫武大郎炊饼都没关系,但是在北京的地面儿上差一个字都不行。记得八十年代去潍坊,看见一家店铺上写着豆汁,心里好一阵激动!到了山东地界也能有豆汁儿喝,这福分还小吗?马上买了一碗,掌柜的还问我加糖不?结果一尝是豆浆。正所谓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上,是不是正宗一尝便可知晓,也不在于他自己标榜是不是老北京。下回您再买烧饼的时候,不必赘述芝麻二字,看看掌柜的能不能明白?他要是犯嘀咕,您扭头就走,不吃了!肯定正宗不了。
为什么说北京小吃每况日下呢?问题也不全出在商家的身上,食客也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现在北京的外地人实在太多了,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已经实属不易,谁还管它正宗不正宗,所以萝卜快了不洗泥。如今一张嘴就是文化,什么是文化呢?今儿早上吃早点,见一位老哥把豆腐脑儿上撒了满满一层香菜,这就叫文化,因为由此我就敢断定他不是北京人,最起码不是老北京人。 北京人吃东西很讲究,丁是丁卯是卯,少一粒芝麻,多一耳挖勺儿盐,他都得跟掌柜子理论理论,有这么矫情的北京人把关,所以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北京小吃。
吃豆腐脑儿是不需要加香菜的,尽管香菜不要钱,您要是不加好像吃了点儿亏,其实加了香菜才真正是吃了亏呢,因为正统的美味您跟本就没品尝到,全让这香菜给遮住了。传统的豆腐脑儿里必须有肥嫩的鲜羊肉,外加口蘑,黄花木耳,上好的绿豆淀粉勾芡,吃的时候再点上少许蒜汁儿,辣椒油,那味道简直是鲜香无比堪称完美,可是一加香菜,满完!
吃什么的时候加香菜呢?炸豆腐,涮羊肉,烤肉,爆肚儿等等都可以加香菜,唯独这豆腐脑儿里不能加香菜,加了就是没文化。因为你不懂,药有十八反,食有不调和,不是什么都能往一块凑合的,香菜的气味会抵消口蘑的香味儿,吃到嘴里不是滋味儿,口感也不对。虽然现在的小商小贩偷工减料,但传统还是不能丢,正如拍子不能叫成板子,脚色不能叫成撅子一样。 不知道咱这个群里有几位吃豆腐脑儿要加香菜的,要是占了这点儿小便宜就等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举手投足之间一不留神就丢了咱北京人的身份。我这话并没有贬低外地人的意思,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入乡随俗挺重要,我到您那儿去也得遵从您那里的市井民风,不然就没有乡土民俗了,那还要乡愁干嘛。
本想从网上下载一张正宗的豆腐脑照片,结果没有一张不带香菜的,大概齐他们都把老豆腐当成豆腐脑了吧?怪不得指鹿为马呢!今儿这个话就算我没说,因为现在整个北京城的小吃多一半都没有了原来的风味,实在是伤了自尊心了!
   说完豆腐脑儿再说说面茶,因为这两样吃食虽然简单,可是最能看出手艺的高低来。
我家旁边新开了一间“老北京小吃店”中午带卖正餐。好像不提老北京三个字就不能代表北京一样,其实我明白提了也是瞎题,但是我依然兴冲冲的去了,刚开张店里还没人,店主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一张嘴倒吓了我一跳!从掌柜的到跑堂儿的一水儿唐山口音。我心里想,唐山人开老北京小吃店?别是那位煤铺的二掌柜子心血来潮改行摇元宵了吧?精神可嘉实属难得,我不敢怠慢赶紧要了一碗面茶,待面茶端到眼前一看,挺大的一碗真没少给!只是疙里疙瘩皮皮噜噜,伙计撒完芝麻盐直接就递给了我,我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见还没有动静,心里挺纳闷儿,便指着碗和颜悦色的问掌柜的: “师傅,芝麻酱呢?”师傅一愣!看了我一眼说:“噢对了!还有芝麻酱呢?我给你找找去。” 我靠!卖面茶的现找芝麻酱?实属罕见!我要是不说……恐怕也就没有芝麻酱了。转了一圈儿,店主人端出一个罐头瓶来,用小勺儿擓出三五点芝麻酱来,星星点点淋在了碗的正中间,远远看去如同一只死羊眼,白眼圈儿大黑眼球儿小。我非但没生气,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好可怜的生意人!我交完钱草草的胡撸了两口,留下那一嘟噜一块的面疙瘩,没敢像老北京是的单手拖碗,转着圈儿的一吸溜,生怕这一吸溜堵住了嗓子儿。一边吃一边心里想着侯宝林先生的相声:“我的西瓜脆沙瓤……你们吃呀……吃?全吓跑了!” 吃完这碗面茶我急急的出了店门,原来想再品尝正餐的念头已经完全打消了。
相比较之下这两碗面茶的卖相还算不错!但是各有优缺点,菜肴讲究色香味形,小吃当然也不例外,味道好坏当然没法品尝了,也只能说说它的形。上面的这碗面茶盛得太满,哩哩啦啦没有地方下嘴,芝麻酱撒的倒是蛮规矩,经纬分明打出了网格,芝麻盐也撒成了满天星,这倒像是老北京的做法。下面的这碗面茶盛得倒是干净利落,只是打芝麻酱的方法有了偷手,一看便明了是用漏勺在碗上转了几圈,看上去不但不艺术,而且还显得掌柜的太抠儿,不懂得薄利多销的生意经。
前面说了天桥剧场,那里面主要演洋玩意儿,芭蕾歌剧和电影儿,除此之外我非常喜欢戏曲,起初是评剧,然后是京剧,再到后来是秦腔。喜欢是有一个过程的,因为评剧好懂,而且又是近水楼台,所以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着迷了。有了样板戏以后又开始痴迷于京剧,原因是京剧里面加上了交响乐,比起那些咿咿呀呀的帝王将相戏来,一是好懂了,二是好听了。
任何艺术都不可能一成不变,由陶器变瓷器,由乡村野调变成大唐乐舞,齐白石衰年变法,由工笔变成大写意,这是何等的气度!为了追求艺术,即便饿死也不让人家可怜,结果变了之后呢,几条死虾就能换回几十车的活虾,此乃天道酬勤,还是变得好哇!京戏的伴奏乐器如果还只停留在三大件儿上,恐怕也很难走进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其实早在康熙年间中国就有不同规格的提琴了,那是传教士带进来的,那时候叫大拉琴小拉琴,到了光绪年间,宫里就已经有了完整的西洋乐队,慈禧老佛爷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些铜喇叭大军鼓四根弦的拉杆儿洋琵琶,安插在定军山的戏里呢?谭老板一亮像,一抖靠背旗,山呼海啸,军鼓胡擂,喇叭乱吹,那多威风!
洋务运动让中国人看到了希望,洋人买不买账似乎在国人的心里很重要,上学要留洋,穿衣要洋装,两个轱辘安上把手叫洋车,取灯儿叫洋火,在中国生长了三百多年的土豆叫洋芋,可是天桥人却不管那一套,只要好听就能接受,满打满算天桥也就是一平方公里的地界儿,可是照样有铜管乐队,一水儿的洋鼓洋号洋制服,只可惜没赶上慈禧老佛爷的那班车。
评剧在很早以前是天桥的地方小戏,那时称为蹦蹦儿戏,解放后才改成具有机关布景的大型剧种,因为底子薄所以容易改造,从1955年到1965年辉煌了十个年头儿,如果和传承了上百年的京剧相比较,可谓是昙花一现;如果和同一时代的京剧相比较,可谓是拔了头筹。京剧自徽班进京传承至今二百多年的历史,所以称为国粹,因为深入人心所以难改。评剧在戏剧改革上选对了路子,因为能够跟上时代的脚步,能够很快的融入政治,所以在老一辈音乐工作者的带领下逐步走向新路,不但唱词有了提高,由低俗变得高雅了,曲调也更加丰富化了,因此当时有人质疑评戏变成了歌曲,可是后来京剧音乐的现代化,证明评剧当初的路是走对了。正是因为京剧那几年加入了西洋乐队的华彩因素,才让京剧恢复了元气,变得更加高雅了,又保留了戏剧原有的要素,所以现代京剧也还是京剧。可是评剧的音乐改革确实要早于京剧,五十年代评剧《杜十娘》里的那一声小号声,是中国戏曲史上绝无仅有的第一次号响,这开启了中国戏剧融入西洋乐器的大门,也是天桥进入新时代的冲锋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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