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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宋褧诗文赏鉴及对元大都中书北省即翰林国史院位置的推测(修改)

2020-4-17 22:50|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王锐英

摘要: 元宋褧诗文赏鉴及对元大都中书北省即翰林国史院位置的推测—兼论大都安济桥/铁平章桥/舍命桥/金水河桥及海子南岸道路王锐英写在前面:本文4月8日首发后,发现个别处错误,特此修改并重新绘制插图,以更加全面。特此 ...

元宋褧诗文赏鉴及对元大都中书北省即翰林国史院位置的推测
—兼论大都安济桥/铁平章桥/舍命桥/金水河桥及海子南岸道路
王锐英
 
写在前面:本文4月8日首发后,发现个别处错误,特此修改并重新绘制插图,以更加全面。特此感谢张文大老先生的斧正和帮助!

引子

元代高官宋褧有一首七绝,题名《四月晦日早自石桥北度安济桥入史局马上口号》(见《燕石集》卷九《钦定四库全书》。本文简称:“度桥入史局诗”),其内容为:
街树葱茏晓雨収,
官河相近御沟流。
帝城不是多尘土,
直住诗人到白头。
 
诗人后注:“安济桥颇危,俗呼舍命桥者是也。”
此首诗描写的帝城就是元大都,诗题、诗文、诗注涉及石桥、安济桥、史局、官河、御沟、舍命桥等与元大都城及水系相关的丰富信息,对元大都的研究很有价值,值得欣赏,本文考证并释义如下:
 

宋褧诗题与北省位置考图示(底图为《北京历史地图集》之《元大都复原图》),结合《析津志》等书罗列关联因素
 
1、宋褧人物生平居止

宋褧(1294-1346),字显夫,北京人,历史上著名的元代学者官员,生活于700年前的元代中期,殁年52岁。在其出生时,正逢郭守敬开通惠河(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而在其去世的前几年,至正二年(1342年),又发生了开凿金口新河的大失败事件。宋褧是元泰定元年(1324年)进士,授秘书监校书郎,改翰林国史院编修。恰好此前一年为至治三年,大都河道提举司报告:“海子南岸东西道路,当两城要冲,金水河浸润于其上,海子风浪冲啮于其下,且道狭,不时溃陷泥泞,车马艰于往来,如以石砌之,实永久之计也。”此道路就是宋褧上下班的必由之路。十年后,其官至监察御史,入为翰林待制,迁国子司业,擢翰林直学士,兼经筵讲官。其诗文汇编为《燕石集》十五卷,其中多有元大都的日常景致,本文介绍的诗词即出自其中。
根据《燕石集》,宋褧家住大都金城坊,即今阜成门里南侧。其工作单位在元中书省翰林国史院,在诗文中作者称其为“史局”,当时称为“中书北省”,简称“北省”,地点在今什刹海北岸、旧鼓楼大街西侧。但是具体地点待定,至今有不同认识。有文献推测并在元大都复原图(见《北京历史地图集》)中,显示出中书北省在大都招贤坊,即今旧鼓楼大街北端过护城河西北方向的六铺炕北滨河公园处。亦有文献指认其在南边的凤池坊,即靠近什刹海北岸。这也正是本文所分析推论的结果,可以做个旁证。


宋褧《燕石集》


2、“度桥入史局诗”诗义解读

作者于某年四月三十日(晦日)的清晨,早早去上班。可能因为出来的比较早,就没有走寻常路线,而是自金城坊私第出门后一直向北,先走过御沟上的一座石桥,再向北通过跨越官河且处于危险中的安济桥(俗称舍命桥,可能因为此桥危险,所以不作为其上班的寻常路线),然后到达史局,即中书北省的翰林国史院,故写诗以记之,所谓“马上口号”即路上有感而发的诗情和诗句,看来他是骑马或坐马车上班的。时间大约在1335至1340年间。因为作者有个哥哥,名宋本(1282-1334年),字诚夫,也是进士、授翰林修撰、监察御史,与宋褧齐名。按《燕石集》,上述“度桥入史局诗”估计写于其兄去世之后,所以不会早于1334年。
诗中写到“街树葱茏晓雨収,官河相近御沟流。帝城不是多尘土,直住诗人到白头。”描写的是春天大都的街道,刚刚下过一场晨雨,树木葱茏。沿路跨过相隔不远的官河和御沟,沟里水流潺潺。如果帝都总是这样雨意清新就好了,不像往常那么多尘土的话,诗人愿意在此白头到老。

3、官河相近御沟流

按照相关文献和宋褧本人《燕石集》中的众多诗文,诗中的官河,可以认定就是郭守敬开挖的通惠河。自和义门(即西直门)北水关以西为高梁河,即今西直门外长河;水关以东至东便门大通桥为御河,其下至通州为通惠河,又全称为通惠河、闸河。
诗中的御沟,则是指金水河,自和义门南水关进城,循今西直门内大街南侧向东至河槽(又称为西沟、高梁河西河,明代为大明壕,清代为河槽、南北河沿等,清末民初改造为赵登禹路),跨河跳槽后转向南,循赵登禹路过马市桥至甘石桥,再转向北沿皇城西墙至其西北角,又转向东经厂桥至北海后门,过西压桥转南入皇城苑墙。上述官河和御沟在和义门内外一段,均平行靠近,故诗人说:“官河相近御沟流”。
《先兄正献公坟所寒食自和气门归马上赋》:“适野襟懐自豁然,入城景物又堪怜。御沟春水高于路,海岸风尘暗似烟。醉客轻生驰騕褭,痴儿薄行调婵媛。徐驱返顾西山色,自笑诗人嗜好偏。”
——此诗为作者清明节祭扫其兄墓所写,墓在京西香山乡,所以诗中“和气门”应为“和义门”之误。此诗所写多为“入城景物”,明确指出“御沟春水高于路”,说明和义门里的御沟就是修建在地面上的金水河,不会是官河通惠河。按照两条河沟的方位,可以判断诗人两次分别跨越了御沟和官河,而且通过石桥过御沟、通过安济桥过官河。这两座桥都在哪里呢?

4、石桥与安济桥位置推测

首先,石桥,由“自石桥北”和“官河相近御沟流”两句判断,石桥应该是南北向的,就在和义门南水关至西沟之间的某一位置,如果街道走向至今没有大的变化的话,大致应该在今南草场街北端、西直门内大街南侧附近。如此,值得在此处进行考古探查。
其次,安济桥(舍命桥),即位于元大都和义门内迤北的抄纸坊(积水潭上游)、即今已消失的太平湖、河水进入今积水潭入口处的铁平章桥,准确位置大致在今新街口豁口处。关于该桥,元熊梦祥《析津志》中有几条记载:

1)“高梁河,原出昌平县山涧。东南流至高梁店,经宛平县境,由和义门北水门入抄纸坊泓渟,逶迤自东坝流出。高梁入海子内,下万宁闸,与通惠河合流,出大兴县潞河。”
2)“闸河水门,在和义门北。金水河水门,在和义门南。”
3)“高梁河桥,(水)自西来,流于东,入万亿库桥,过抄纸坊下闸。”
4)“铁平章桥,(水)自西而东过桥,过东散漫流入于玄武池。”
5)“安济桥,在铁平章宅后。”(日下旧闻考卷一五六引析津志。)
6)“高梁河,由铁平章桥流入玄武池。”(日下旧闻考卷一五六引析津志。)
7)“会川闸二,在西水门外。水由北方入城,万亿库泓渟,东出抄纸坊。”
8)“朝宗闸二,在抄纸局外。此水直出高梁桥,入海子内。”
9)“盈进桥,在万亿库前。”
10)“无名桥,万亿库东二。铁平章宅后一,俗呼舍命桥。”

据上述各条记录,安济桥即舍命桥即铁平章桥,无疑。虽也有“无名桥”之说,可能是文献记载不确,从舍命桥和宋褧诗词后注,可以判断此无名桥是有名的,就叫安济桥。
再次,高梁河水进和义门北水关后,入抄纸坊泓渟,然后分为两支,一支向正东为坝河上游,即今明清北护城河;一支向东南入玄武池(积水潭前身)。那么,安济桥是跨越“泓渟”的一片水,还是仅跨越流入玄武池的“一条水”呢?肯定应该是后者,因为《析津志》明确指出了:“高梁河由铁平章桥流入玄武池”,“铁平章桥,…过东散漫流入于玄武池”,即安济桥下只有流入玄武池的水,其下水流“散漫”即过桥后漫开来泻入湖中。
从此不难判断,结合《元大都复原图》看,安济桥即铁平章桥应该就在新街口豁口附近,桥梁大约呈西南-东北向,跨过此处水域最狭窄处当为合理。铁平章宅就在今豁口的东南角,今解放军歌剧院处。
《早春遣懐》:“百尺危桥路稍平,新年邂逅一经行。池台半入荒残景,觞咏浑非少壮情。祇见晴波羣浴马,未闻芳树乱啼莺。相亲赖有西山色,常似连屏照鳯城。”
——此诗所说的“凤城”即大都城,一路池台映衬西山春色,有大城、有荒池、有百尺危桥、有枯树而无鸟,诗人已非壮年,似乎可见大都元气不足。考察元大都唯有此处水面才可能出现百尺即三十余米的桥梁,还是危桥,可能描写的就是这座安济桥了。
而且,还可继续推测:一是,通过安济桥,无论如何作者不会跨过高梁河的“东支”,说明宋褧不会走到“东支”的北岸,中书北省也就不会在北边的昭回坊。二是,今德胜门内大街那时确实还未开通,大都东西城之间唯有一条海子南岸道路能够联系。也就是说,整个元代,举凡涉及东西城交通的诗文和历史事件,其绝大部分都发生在这一条地当要冲的道路上。
由此上溯,元代及辽金以及唐幽州以前,从北京之南,北到昌平及至居庸关、古北口,唯有经“三海大河”东岸万宁桥的南北大道。至于高梁桥左近及北边的海淀,水泊很多,南北通行不是很方便,但也是可以通行的,所以发生在宋太平兴国四年(辽保宁十一年,979年)七月初六的高梁河之战,大概率就发生在高梁桥附近。
 

据元宋褧诗文对元大都中书北省即翰林国史院位置的推测示意图(底图为《北京历史地图集》之《元大都复原图》)
 
5、“北度安济桥入史局”之中书北省

诗作者过了安济桥后进入“史局”即中书北省翰林国史院。北省具体在何处,《析津志》也有几条记载:
1)“中书省,至元四年,世祖皇帝筑新城,命太保刘秉忠辨方位,得省基,在今凤池坊之北。以城制地,分纪于紫微垣之次。”
2)“至元四年(1267年)二月己丑,始于燕京东北隅,辨方位,设邦建都,以为天下本。四月甲子,筑内皇城。位置公定方隅,始于新都凤池坊北立中书省。其地高爽,古木层荫,与公府相为樾荫,规模宏敞壮丽。奠安以新都之位,置居都堂于紫薇垣。”
3)“至元二十七年(1290年),尚书省事入中书省,桑柯移中书省。于今尚书省为中书省,乃有北省南省之分。后于至顺二年(1331年)七月十九日,中书省奏,奉旨:翰林国史院里有的文书,依旧北省安置,翰林国史官人就那里聚会。繇是北省既为翰林院,尚书省为中书都堂省固矣。”
4)“北省始刱认公宇,宇在凤池坊北,钟楼之西。”
5)“钟楼,京师北省东,鼓楼北。”

关于“凤池坊北”,如何理解?本文理解不是凤池坊的北方,而是在风池坊的北部,就在凤池坊里面。因为最有道理的根据就在于“风池”两字。凤池即凤凰池,《晋书·苟勖传》:“(荀)勖久在中书,专管机事。及失之。甚罔罔怅恨。或有贺之者,勖曰:‘夺我凤凰池,诸君贺我邪!’”凤凰池是禁苑中池沼,由此借指中书省或宰相。南朝齐谢朓《直中书省》诗:“兹言翔凤池,鸣佩多清响。”唐刘知几《史通·史官建置》:“暨皇家之建国也,乃别置史馆,通籍禁门,西京则与鸾渚为邻,东都则与凤池相接。”宋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所以,风池与中书省有着内在关联,刘秉忠选定凤池坊建立中书省是有道理的。如果设定在北面的昭回坊则是毫无道理的。
凤池坊在海子北岸,而且包括海子,即把海子作为凤凰池。如《析津志》中记录:“凤池坊,在斜街北。”“海子桥、澄清闸。西,斜街过凤池坊。北,钟楼。”“上位、储君、正宫俱入厚载门。二后、三后銮舆,一如上仪,于凤池坊南,从西入西宫。”斜街,应为沿海子北岸向德胜门方向的道路。最后,“于凤池坊南,从西入西宫”,指的是沿海子南岸向西。所以,凤池坊北至钟楼北,南至海子南岸,东至钟鼓楼。
宋褧诗《同年会》(宋注:四月二十九日海岸之万春园):“临水亭台似曲江,同年人物宴华堂。婵娟笑弄龙香拨,醽醁深涵鸟羽觞。醉后方言频尔汝,座中除目互平章。从来期集输京雒,仍见诗歌播八方。”万春园在北省,海子和岸边的临水亭台形似长安曲江池。
显然,宋褧过了安济桥后,可能是沿着斜街来到的史局的。北省的合理位置应该在凤池坊,还临近海子,而不在北边的招贤坊。据此,《北京历史地图集》等文献中的《元大都复原图》,关于中书北省的位置应该画错了,而且铁平章桥即安济桥(舍命桥)的准确位置,应可以在图中积水潭狭窄处表现出来。
另外,据“钟楼,京师北省东,鼓楼北”一条记载,完全可以推断元钟楼不会在今旧鼓楼大街北口,而是接近现今钟楼的位置。

6、宋褧上下班的寻常路线

宋褧近二十年中,大多在国史院工作,其上下班的寻常路线,通常是出金城坊向东北方向走,在金水河某处过桥(权称其为“金水桥”,见下考证),沿萧蔷北墙下的御沟北侧直到海子南岸转向北,过海子桥、经都水监后,进入史局。《燕石集》中有多首诗文均可作证:
《早春马上即景书懐呈张孟功左司》:“日日骑马到西城,年来竟无清兴生。氷潭照影觉形秽,云岫对人増眼明。墨客词流惊邂逅,玉珂香毂恼逢迎。鳯池赖有知音客,一曲阳春为寄声。”
——作者日日骑马往来上下班,冰潭即海子,风池即凤池坊。
《冬日杂诗五首》:“暗尘驽马夕阳酣,冻路凌兢思不堪。徥侣徒行知快捷,踏氷时过象坊南。”
——作者冬天骑马行走在结冰的道路上,颤颤巍巍很是害怕。随行的朋友中有胆大的,知道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从象房(坊)所在的海子南岸直接踏冰走到北岸,北岸即为史局翰林国史院。
《海岸春行》:“越桥西下苑墙高,緑染垂杨绛染桃。霞拥玉楼晴启户,风生瑶海暮翻涛。官因立马看花担,渔忆闻莺罢竹篙。唯有杏园春事好,几人诗兴似吾曹。”
——海子岸,越桥,一说月桥,一说即西压桥前身,待考。不过,苑墙即萧蔷,墙压桥而过即为越,走下越桥,越发感觉旁边的苑墙很高,似乎很有道理。
《寒食暂出》:“一百五日上街头,半晴半雨天悠悠。豪家出郭车争道,少妇当垆人上楼。辇路暗生芳草逺,御沟平瞰碧波流。少年直把春偿酒,若个新诗纪胜游。”
——御沟就在道路旁边,能够“平瞰碧波流”,说明水位很接近人的视线,贴近地面。
《望海潮·海子岸莫归金城坊》,若说元大都的水天秋色,当读宋褧这首海子岸暮归词:“山含烟素,波明霞绮,西风太液池头。马似游龙,车如流水,归人何暇夷犹。丛薄拥金沟。更萧萧宫树,调弄新秋。十里烟波,几双鸥鹭两渔舟。暮云楼阁深幽。正砧杵丁东,弦管咽啾。澹澹星河,荧荧灯火,一时清景难酬。马上试冥搜。填入耆卿谱,摹写风流。明日重来柳下,携酒教名讴。”
——海子岸,莫归即暮归,诗人迎着夕阳还家直至星河升起。宋褧长期任职翰林国史院,地当今旧鼓楼大街路西、海子北岸,家居大都西城金城坊,即今阜成门里,上下班则必往返于海子桥、海子南岸的皇墙西大街(今地安门西大街)。因大都皇城居中阻碍的缘故,城东与城西唯有此一条道路贯通。从词中可以看到在初秋的暮色中,也是北京最好的季节里,走在海子和太液池边,道路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一路上灌木丛中金水河又称金沟与萧蔷、宫树相互伴随,海子十里烟波、渔舟唱晚,远望西山、水天一色,这一座城市里居然有着如此辽阔的山水景致。天色很快转暗,转瞬即逝的风景,让诗人难抑诗情。翻开宋褧的《燕石集》,循其踪迹,我们可以借其眼光体验到大都的别样景致。
《冬日杂诗 其二》:“金水桥西沙路低,东来翠幰与桥齐。不知夫壻何官职,后拥前驱过曲堤。”
——据此判断,此金水桥东西向,因为桥拱很高,西边的沙土路也很低,人轿若从东边来,只能看到轿子顶。此金水桥不会是皇宫正前方的南北向的金水桥,而是过金水河的东西向的桥。拱桥很高,也说明桥下的金水河水面比较高,贴近地面。
元张和《金河桥期友纳凉不至作》(《蓧庵集》清于敏中《日下旧闻考》卷54)也写到:“凉月鑑广津,微风集高树。翻翻栖鸟惊,杳杳流螢度。萧条旅中怀,倀望桥东路。有约君不来,无语独归去。”
诗中金河桥、桥东路,与宋褧的金水桥大约是同一座桥,可能因为跨在金水河上,所以俗称金河桥、金水桥,也有可能金水河上的桥梁都被称为金水桥,桥东路即海子南岸的东西的道路。那么,此桥何在呢?依据宋褧的日常路线,其位置大约在元社稷坛的东北方向、今平安大街与赵登禹路相交处,横跨在西沟和金水河上。
本文观点仅供参考,欢迎指正。
王锐英
2020年4月8日
2020年4月9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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