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复建后的永定门城楼上,顺着一条笔直的中轴大道向北望去,目及于远,似乎看到了正阳门在向我招手,似乎听到了它在说,站到我上面来吧!再向北望,可见天安门广场和城楼。声音达远传到了天安门的耳朵里后天安门说,站到我上面来吧!你能看到我身后的午门以及朱漆碧瓦群殿耀宇的大故宫和巧夺天工的角楼。居高临下的萬春亭不服气地道,要说视野开阔还属我,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打我这儿接力向北望,你能看到中轴北终点钟鼓楼。钟楼听到后说,现在中轴线向北延伸了,站在我之上向北望去,奥森公园制高点上的立柱坐标直刺苍穹大宇宙。声音回到了原点,我抚摸着排排立柱不禁感慨道:要知复建何必当初,退一万步讲,外七老城门楼不剩哪座也要把它留下来,就因为它身处于龙脉上,拆了它无异于断了龙脉,中轴便不完整。现在中轴线申遗,我完全赞同,但是若把永定门老城门楼留下来修旧如旧,我想申遗的筹码会更高更有说服力,因为老永定门那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一座孤楼,它是城楼箭楼加瓮城的复合体建筑,自打明嘉靖年建起后至不复已逾四百年。我想重建不全的永定门恐不排除是为之后的申遗提前做好的准备和因之让中轴线上原有的古建筑完整起来之故。小时候家住安定门外的我只知道有座安定门城楼,因缘于它离我家不远,也幸于它被拆掉的晚,记得1968年前后时年十来岁出头的我曾与小学同学一起登上过它,那时只觉得好奇,再无别的想法,现在想来只留下了一串串已呈碎片化不完整的记忆,最多在说起当年老城门楼子的话题时,还算是能为自己插话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经历,仅此而已。站在楼上环视四周,客观地说一句,现在永定门周边的环境较之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话又说回来,我记得当年拆安定门城楼时给出的理由是要修的地铁二号线经过勘查需从安定门城楼下穿过,不拆掉它地铁建不成。永定门城楼比安定门城楼拆得要早多了,那时的首都还没有修地铁的规划,退一步说,就是有城市长远发展规划,从初始的设计上也完全可以规避因占道带来的不是不能解决的棘手问题,因此当年拆掉它不具说服力。今天从永定门城楼内举办的永定门文化展上出示的张张老照片中,让我看到了以中轴线为依托,溯源了那段永定门城楼的历史,同时也向人们展示出了明清时期老北京城那博大的气场而又具神韵的古都特色。相比较老照片中的永定门,复建永定门虽是原貌的克隆版,也只能把它当作是一个无奈的补救。今天的人们若去寻找内九外七老城门楼原迹,也只有从遗留下来的旧图中翻看。我记得当年我见过的安定门城楼,檐顶长出了不少蒿草,累累斑痕留在了城楼外墙砖上,疲态尽显。今天在对照了图片中的座座老城门楼后,印证了当年的记忆不虚。许多老照片背后都有一长串留下来的故事,这些故事的背后折射出的是古都从鼎盛岁月到近代逐渐衰败的历史。这里的工作人员指着一段内墙砖说,你看那明显发黑的几层砌起的墙砖,便是2004年复建永定门城楼时从民间征集来的。我不解于当时拆下来的城砖为何没有被封存保留好,不然在复建时用上的老城砖会更多,也许那时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日后还会复建用上,连城楼都不要了还要城砖作何用,不排除是那时人们的想法。我在走访安定门内的几条胡同时,曾听一些老住户说,当时拆安定门城楼那会儿,从已拆下来的七零八落的瓦砾中找出整块的老城砖不多,全被住家附近的居民一块一块的分散着捡走了,那时没人管,随便捡,故我对工作人员所说的从民间征集城砖一事不疑。从一些老照片中还可看到城楼与晚清处于民生凋敝中的百姓共融的生活场景 ,揭示出了当时的社会窘态百出表象的背后深藏着的社会隐忧与危机,并暗喻出一场社会变革的大风暴即将到来。我们常说,图片本身就是无声的语言,它给人们留足了从中所悟的空间,实际上包括永定门在内的其它各城门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既是明清历史的见证,同时也是老北京城风貌的浓缩,扩及深远,是一个社会多层面多角度的折射。居高临下看到城楼北面的中轴大道上,明显于修后留出了一条旧地砖道,有人说它是嘉靖年铺的,也有人说是清朝重修永定门时铺的,不管是哪种说法,新旧道砖对比色彩强烈,传递出的信息是中轴线带曾有过的辉煌。我是在五味杂陈的心境下走下了永定门城楼,却仍在不时的回味中朝它张望。我意觉得在它的背后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它既是中轴线厚重历史文化的具体展现,同时又于有形中可见到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你于遗憾中不断地探索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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