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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酱香

2022-5-14 14:45|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史锦萍|来自: 北京晚报

摘要:   “打春了,该下酱了。”——小时候,总听妈妈念叨这个。那会儿我家住胡同里,平房小院,春来了,妈妈就要亲手制作美味东北大酱了。  说起东北大酱,在妈妈的老家,那真是庄户人饭桌上的“刚需”——苦日子里那 ...


  “打春了,该下酱了。”——小时候,总听妈妈念叨这个。那会儿我家住胡同里,平房小院,春来了,妈妈就要亲手制作美味东北大酱了。

  说起东北大酱,在妈妈的老家,那真是庄户人饭桌上的“刚需”——苦日子里那是唯一的下饭菜,富庶后那是解油腻的开胃品——用当地特产的小颗粒黄豆,按祖辈传承方式手工酿制,加上一段时期的天然发酵,完成后的大酱,那香,那纯,那地道!只去过几次妈妈老家的我,隐隐约约还有印象,整个大村子里,无论宅院结构如何,一口大酱缸,绝对是每家每户都有的“标配”。

  爸妈很早就来了北京,那年月,日子紧巴,粮食定量、副食匮缺,精打细算持家中,妈妈尝试着捡起了做酱的手艺。没想到,她做出的酱,不仅爷爷奶奶爱吃,小小年纪的我也特别偏爱。

  每次,只要听见妈妈念叨“该下酱了”,我就会欢天喜地,跟着她一起忙忙活活。

  做大酱的程序我大致都记得。

  平房院子不宽敞,无法摆大缸,妈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两尺来高的小口径大肚皮黑瓷坛,然后把老家亲戚捎来的“酱块子”(用新黄豆煮熟压碎合成的风干物)小心翼翼掰开揉碎,装进坛子里,再配以一定量的熟水和盐,用长柄勺顺时针搅拌均匀,呈彻底溶解的混合状态了,再在坛口铺上纱布,扣上盖碗,放置在阳光照射的窗台下。

  淘气的我,隔三差五抱着坛口使劲闻,总想早早嗅到那股熟悉的“妈妈的酱香”。妈妈笑我,说“时令还未到呢”。

  个把月后,天越来越热,光照越来越强,窗台下果然溢出了隐隐豆酱味。当妈妈一层一层揭开盖碗、纱布,酱香扑面而来,连街坊邻居都忍不住跑来一睹为快——坛子里,水和豆块已经“黏合”,成为赭色粥状了。妈妈一边抱歉一边解释:“豆子的涩气还在,没到火候不好吃,还得要七倒八翻呢。”

  妈妈挽起衣袖,操起大木勺,沿着坛边一圈圈地翻卷又搅动。就这样三五天就来一次,日子已经春夏交替了,街口菜站里新鲜蔬菜陆续上架了,胡同里挑担叫卖的也多是小绿葱、白菜苗、小萝卜了,妈妈才郑重宣告:“大酱熟了!”一把揭开酱坛子的盖头,舀出一大勺,那黄澄澄、黏稠稠的酱体,那满坛的豆香气……我咽着口水,用筷子在大勺里猛蘸一下,飞快塞进嘴里,满口咸咸香香,好想有块烙饼或馒头抹一抹,三下五除二吃了咽了……

  很多很多年,夏天的大杂院里,每家饭桌上都断不了我家的香大酱,生吃、煎炒,就水饭、拌面条、卷干粮,就黄瓜,抑或是“小葱蘸酱越吃越胖”……

  后来,我们搬离平房小院,楼房越住越高,一开始老妈还不舍得放弃每年制酱的习惯,只不过,制酱所用的坛子越来越小了……再后来,她老家东北,年轻人奔赴城市求学打工,老辈儿跟随着进城忙家务,妈妈的“酱块子”终于彻底断货,没料可下酱了!

  见妈妈不无惆怅,我曾到大大小小的超市、副食柜台买回各种包装的酱品给她充当“酱块子”。可惜,直至妈妈离世,也没能寻到她心心念念的纯正大酱味道。

  而我,至今时常梦中回味“妈妈的酱香”,纯正且浓郁。插图 王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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