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八景

春云秋水 液池琼岛风光

烟树残阳 蓟野金台景物

（正宫黑漆弩）芦沟清绝霜晨住，步落月，门倚阑父。蓟门东直下金台，仰看楼台飞雨。（幺）道陵前夕照苍茫，叠翠望居庸去，玉泉边一派西山，太液畔秋风紧处。

这是元名曲家冯海粟所作的燕南八景小令。我们细数起来却不够八景，但可以引他作证现在的燕京八景，是由元代就有的名胜，只那时称燕南罢了。燕京八景在小北平中，已写过居庸叠翠，玉泉趵突，西山晴雪（见春遊胜景中），芦沟晓月（见省市划界声中闲话风景中），茲不再述。“琼岛春阴”，也是八景之一，旧名“琼岛春云”，笔者前作清宫子夜歌，有一首是：“郎似琼岛云，妾如液池水，春云有卷舒，春水可怜紫”，即是咏此。琼岛即今北海小白塔的万岁山，金名琼华岛，他的历史和他的景物，是人人皆知人人常去的，所以不谈，但一般画辽金元故城的人，总以为禁苑应在城内，所以把金城极力往北多花出六七里地去（金城北面在西单南），殊不知琼华岛实在在粘罕处所建的东北子城中，与金都内城没有关系的，笔者已另详考。琼岛在北海海水环绕中，山势既陡，睡眠野较中海稍高（三海由北而南，一海低一层），在春风囗荡，地气蒸郁之时，海水由沈碧中幻出一篇烟雾，山顶塔尖，随时有孤云往来，春阴欲雨之前，尤为景象凄迷，琼岛春阴，石碑在东面山腰，由树隙西北望，柳烟欲瞑中的万佛囗黄瓦，在在表现春阴的景色来。太液秋风在中海东岸水中的“水云榭”，除结冰以外非乘舟不能入亭，秋日残荷已净，海水放满，傍晚之时，残阳反映层的宫墙，水面上泛起一层轻如薄沙的桃花色淡霭来，最是美观。由水云榭中东北望，正是万善殿后的浅渚，萍老菱荒，秋风吹起粼粼的微波来，那便是太液=秋风的真景了，我们听到的，却只有叹息游泳池闭幕声，谁来领囗这个凄冷的境界？

“金台夕照”囗一景，在今日北平人口中尚有囗为是夕照寺或金台囗院囗囗的，实则金台夕照看碑确在朝阳门外，东大桥东北，地基是一块大约二十亩的平方土台，今由一家苗姓耕种，石碑即在台中，已然仆倒，许多年来不能辨识字迹，经表兄寿幼卿张霈卿以菠菜叶擦去泥污（当时无处得水），方始显出金台夕照四字囗，方被旧都文物略囗囗照片囗入。金台夕照系在黄昏时候，平市已然万家灯火，竚立西北望，香山鬼见愁两个山峯间，有一抹微红，极为明显，少顷红消，大地沉沉就已入了夜囗笼照中了。八景中仍有其名仍有石碑而已无景物的，便是“蓟门烟树”了，地在德胜门外土城西北角，是北魏以前，蓟门之地，碑在楼南城垣上蓟，元明以及清初，土城外北平林茂树，一望无际，葱茏如烟，现已砍伐净尽，烟树已不可再见了。相传远观碑上有一朝服人影，近看却又不见，笔者于三十四粘冬，曾至此一观，大概也许近视眼关系，实没看出有什么来。各地都有特殊风景，数目非八即十，北平还有另外八景，有什么“银锭观山”等名色，固然银锭是桥名，但不怎么雅训，只可谓之土八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