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当副省长不久后，第一次碰到的一件十分头疼，也十分棘手的大事。头疼是因为省委书记深夜亲自打了电话，棘手是这两个人物都是有名的不好对付的人，让我这个一介书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没想到这么一个天大的难题，什么工作也没有做，就圆满彻底地解决了。” 近日，2024年第4期《山西文学》刊发的山西原副省长张平文章《沉默大佛与无言口碑》引发文保圈关注。在这篇文章中，张平回顾了云冈石窟的保护与开发过程，还披露了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时任大同市长耿彦波在“云冈风波”中的往事。 张平回忆，“那一天记得已经很晚很晚了，大约深夜12点，突然接到了红机电话。我先是愣了一愣，紧接着吓了一跳，省委书记的嗓音。这么晚了，一定是大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书记严厉的声音便跟了过来：‘耿彦波在云冈石窟干什么了，你知道吗？’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书记又来了一句：‘国家文物局单霁翔你熟吗？’” “熟悉，政协我们在一个组。” “那你明天一早就赶到大同去，单霁翔明天也一早到。耿彦波这些天在云冈石窟不知道都折腾了些啥，让人告到国家文物局了。” 张平表示，耿彦波市长在大同维修云冈石窟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具体要把云冈石窟修复成什么样子，目前正在实施怎样的工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工程到了哪一步，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作为大同市长的耿彦波，既是专家，又是领导，在文物维护和修复方面，政绩卓著。王家大院、榆次老城、绵山开掘、晋祠重修、蒙山大佛，几乎都是他的杰作。这些地方至今都是旅游胜地，名闻天下。但这次不同，省委书记的电话刚放下不久，省政府秘书长，省文物局，省委办公厅的电话也都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一个意思，国家文物局长单霁翔把耿彦波市长正在维修云冈石窟的行为几乎说成是“对文物的极大破坏，将会对这一历史文化遗产造成难以估量的重大损害……” 待第二天六点多张平赶到大同时，没想到单霁翔早已在五点前就赶到了云冈石窟。 “说实话，对行政工作，自己初来乍到，完全是门外汉，面对着这样两位政界要员，问题究竟该怎么解决，心里一点儿没谱。到了大同早饭也没顾上吃，就直奔云冈石窟。”张平回忆，等在石窟大门口的大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见面就对他说，单霁翔和耿彦波一大早就在一起了，就他们俩，不带车，谁也不让跟，先是在沟里转，这会儿又爬到山上去了。主任看看时间，“你看你看，说是等你来了再吃早饭，可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他俩好像都不知道已经快到吃午饭的点了。” 利用这个空儿，大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还把单霁翔发火的来龙去脉大致给他讲了讲。 张平在文章中谈到，当时的大同，一是因为气候的变化，二是由于处处蓄水截流，三是受困于云冈四周诸多煤矿的开采，早已是水源枯竭，河流干涸。经年尘土飞扬，风沙遍野，特别是煤矿开采和二氧化硫造成的空气污染以及酸雨侵蚀，对云冈石窟的维护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仅仅几十年，当初石窟外壁星罗密布的万千石佛，当时已经所见无几。 耿彦波当了大同市长，第一件事就是对云冈石窟这座世界文化遗产，进行了大规模的全方位的维护和修复。关闭迁移数十座煤矿，恢复生态，改道云冈石窟上方的运煤公路，封闭云冈四周山岭，截断私自偷观石窟所有的人行通道。还有一个重要举措，在石窟前沿的山沟和石窟四周的区域蓄水筑池，要把云冈石窟还原为一个洁净而又湿润的区域小气候。 “当时单霁翔局长最为担心的恰恰就在这里，因为在告状信里面，也不乏一些专家的声音。如果把云冈石窟放置在一个潮湿的环境里，必然会对云冈石窟造成更大的侵蚀和破坏。”张平文章称，耿彦波当时带着单霁翔，其实就是一次现场解说，把当年流经云冈这一带的水道和池塘一一指说给局长。今天看来，这是一个真正的大手笔，连冯骥才也说，耿彦波这个举措，应该是从根本上解决了云冈石窟的维护问题。但这一系列举措，也极大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检举揭发和告状信，就有了单霁翔雷霆震怒，严厉批示，连夜赶来调查，就有了省委书记半夜电话，让耿彦波凌晨四点就等在这里的文物事件。 张平认为，耿彦波毫无私心，集思广益，认真调研，货真价实地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耿彦波十分幸运，云冈石窟也同样十分幸运的是，碰到了一个在工作上格外较真，对文物保护举措十分务实从善如流的单霁翔，居然连夜亲自赶到云冈石窟，非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而且对就对，错就是错，有了偏差，立刻予以纠正。如果换作另外一种性情的领导，作一个严厉的批示，也就完事了，至于工程对不对，有没有问题，那就再也不会过问了，这样一来，那耿彦波的这个黑锅可就不知道要背多久了，云冈石窟这个维护工程也不知要拖到哪年哪月了。 张平还提到，那天等大家看到单霁翔、耿彦波两个从山头上走下来时，所有的人都有些发懵。他们俩一路比比划划，滔滔不绝，情绪热烈，言谈不休，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依旧毫无倦意。那模样，就好像两个好朋友，很多年没见面了一样。“直看得我两眼发愣，什么叫惺惺惜惺惺，眼前就是。我猜想当时他们之间肯定有过一番激烈的争执和交锋，当然也会有各执一词的诉说和辩解。但最终是怎么说服了对方，怎么感染了对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根据张平的回忆，那天吃午饭时，单霁翔说，“我回去就写报告，如何保护文物，大同就是一个标杆，云冈石窟就是一个典型事例。”耿彦波一副十分谦虚的样子，“局长指出了很多问题，做了很多指示，我们一定认真改正，认真完成。” 张平还提起，单霁翔到云冈石窟的那一年秋天，冯骥才和韩美林也来到了云冈石窟。听到单霁翔和耿彦波的事情，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张平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写出来，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才是老百姓的福气。那天他们到了云冈石窟，在景点办事处，两位大家又写又画，劳累了几乎一上午。冯骥才一脸赤诚，画了好几张大画；韩美林挥笔如飞，写了差不多两百幅大字。两个人这么慷慨大方，就一个意思，你耿彦波当市长不易，为了修复文物古迹，处处求人，处处说好话，用我们这些字画，作为礼物送给他们，肯定让你求人办事能更容易一些。 张平写道，之后每当听到单霁翔、耿彦波的消息时，他总是止不住就想起了冯骥才那句话，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才是老百姓的福气。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更是中国文化的福气。 张平历任山西省文联副主席、山西省电影家协会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等，曾在2008年至2013年担任山西省副省长。 公开报道显示，2009年8月，科技日报曝光的山西省大同市“云冈石窟周边环境综合治理工程”，被国家文物局紧急叫停。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8月20日晚在北京约见了时任山西省文物局局长施联秀和大同市市长耿彦波，召开调查处理专题会议，确认该工程违法，并代表国家文物局党组传达了处理意见。 国家文物局调查组认为，人工湖、仿古商业一条街、窟前道路和广场等项目均在云冈石窟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未依法履行审批程序，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的规定，属于违法建设工程。专家认为，该工程影响了文物的真实性和完整性，人工湖的修建将对文物本体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性质恶劣。 当时，国家文物局要求，立即停止大同云冈石窟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内的所有违法建设行为。停工期间，施工人员和机械设备全部撤出施工场地。大同市人民政府及相关部门要制定并落实文物本体安全的措施，确保文物本体安全、游客安全和云冈石窟正常开放。大同市人民政府及相关部门要尽快履行《云冈石窟保护总体规划》的报批手续。山西省文物行政部门和大同市人民政府要组织专家，对违法工程给文物及其背景环境所造成的损害后果进行评估，听取专家对整改措施的意见和建议，并上报整改方案。同时，国家文物局要求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当时，大同市市长耿彦波解释说，这个工程是2009年省政府重点工程，虽然没有报国家文物局批准，但已经上报了省政府，而且还获得了山西省政府7000万元的可持续发展基金。“这个工程投资较大，老百姓拆迁很多，要尽快处理好停工和整治的关系。”但他表示，将不折不扣落实国家文物局意见，使云冈石窟大景区的整治更好更科学。 耿彦波后来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也提起，云冈的事，我们确实有些问题，比如程序上不对。“我让新闻单位一定要把这个过程如实记录下来，将来在云冈的历史上可以留一笔，没有风波就没有故事。任何历史都是财富，‘云冈风波’给了我很深刻的教育和启示。” “云冈风波”之后的2010年5月，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来到大同市考察调研。 据大同当地媒体报道，云冈石窟周边环境综合治理工程给单霁翔留下深刻印象，他指出，云冈周边拆除了大量的不协调建筑，改善了当地民众的居住条件，整个工程有很大的社会价值。对于进入景区的游人来讲，他们参观的环境、购物的环境、休息的环境以及获取多样化知识的环境都会有所改善提升。对整个城市经济来说也是不可低估的。他还就云冈石窟保护涉及到的窟檐研究、防止风化等部分问题提出了意见与建议。 20 我就是大同人，非常感谢耿市长，让大同变了模样，进步了一大块！可以没有连任下去，太可惜了！ 网友 1小时前 回复 JOAN 15 真的是一个人改变了一座城，以前的大同破烂的像个小县城，几十年没有变化，自从耿彦波来了后才有了现在的大同 山西网友 1小时前 回复 MIG35 37 耿彦波确实是一个好官，大同是个非常难管理的城市，就是因为有着大量的煤矿，各种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历任大同的市长都是选非常有能力的人。 上海网友 2小时前 回复 用户9tcpvlp 45 这样的人物真正做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实践是证明真理的唯一标准＂让老百姓说好的官才是好官！ 天津网友 3小时前 回复 沈阳桑拿 56 耿市长对我们山西的影响绝不仅仅是修复并保护了几处文物建筑这么简单，不是说文章前面，只是单单反映出耿市长对大同对太原建设诸多功勋卓著中的一点点。我们本地老板姓到现在只要提到耿市长，无不竖起大拇指的！他在任太原市长的那几年，城中村拆迁，修路，建高架，期间老百姓也是怨声载道，施工过程对于老百姓的生活确实有些影响，修成之后的变化另市民眼前一亮，之后才感觉到原来有这样一位好市长是多么的幸福！干实事的好市长，得民心的好市长，为城市发展鞠躬尽瘁的好市长！老百姓会铭记！历史会铭记！ ... 展开 山西网友 4小时前 回复 清风徐来 13 就像合肥的孙金龙书记一样，“拆违”全国有名，他为合肥的发展和腾飞做不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的事迹也必然彪炳史册，名垂千古！ 安徽网友 3小时前 回复 查看全部2条回复 看热闹 31 有这样的好市长是老百姓的福气！说得好！这几天在山西自驾游，游览了悬空寺、云冈石窟、应县木塔等名胜古迹，听到百姓们对耿市长的喋喋称赞，深受感动。同时也看到应县木塔存在的问题，据说应县政府已把该木塔承包给个人，如此做法如何保护木塔的寿命，特别不能接受的是对于游人不能登塔的规定，竟然有人在塔上观景游走（我们已录像），希望文物保护单位重视此事，以保护我们珍贵的国宝！ ... 展开 山西网友 4小时前 回复 晋随我愿 41 我土生土长的大同人，并且是在矿区长大的大同矿孩!我亲眼目睹了家乡的变化，小的时候黄沙满天来，到了矿区就变成黑沙煤尘了。当年有篇文章报道云冈石窟说大同“给佛主披上了黑袈裟”，一点没错。我上大学时，不敢提自己是大同人，因为人家一听你们那里是不是很脏很黑，遍地煤矿。08年毕业，耿市长来了，更应该叫耿青天来了。几年功夫大同变天了。现在更多的报道是，有一种蓝叫“大同蓝”!以前别人问我四大石窟之一的大同云冈石窟怎么样？我说一堆石头人，没意思!现在我想骄傲的说，云冈石窟就在我家乡!大同的名片。一个人改变了一座城，这是三百万大同儿女的福音!最后，欢迎各省兄弟姐妹，来我们山西看看，来我们大同转转!刀削面，大同凉粉，来尝尝!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 展开 山西网友 4小时前 回复 船长 3 愿大同越来越好 安徽网友 2小时前 回复 只道是寻常 10 12年去大同大学报道，一路上就是担心那边空气差，没想到到了之后，天气比江苏的还好，天真的是很蓝 江苏网友 4小时前 回复 查看全部5条回复 腾讯网友 34 刚从山西大同回来，云冈石窟环境优美，新修建与老文物相得益彰，和谐统一。当年的地方官员做了巨大贡献，老百姓口碑很好！但大同周边环境仍需整治，空气质量一般！ 辽宁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大大圣 51 耿市长刚来大同的时候大同人口中的耿拆拆，走哪里拆哪里，耿市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是人民的好官好领导，最后大同几十万人送别耿工。 北京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一键行者 30 张平写道，之后每当听到单霁翔、耿彦波的消息时，他总是止不住就想起了冯骥才那句话，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才是老百姓的福气。国家有这样的干部，更是中国文化的福气 四川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 麦克嘉祎 65 耿大人名言～:“这家伙表面看上去还挺老实的，一肚子鬼水!你把政府给你的钱拿回来，这个工程不让你干了! ” 青海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Temmy* 76 见到过耿市长真人，纤瘦的身材，简单的衬衣挽着袖子，走路特别快，跟他做事一样雷厉风行，可惜就是退休了！好领导！好干部为人民做实事，都能看得到！同样也是少有的建筑规划型人才 山西网友 6小时前 回复 家里待不下 14 去过大同旅游，体验非常好。当年保护了石窟，今天可以发展旅游，等于给老百姓留下一笔财富，是大同的好市长。 河北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东 126 每次去山西，无论在大同，还是在太原，跟当地百姓唠嗑，总是会说到耿彦波，在百姓口中，耿彦波是最好的市长，乃至最好的官。一个人一辈子，能让老百姓这么评价，值了！ 黑龙江网友 6小时前 回复 开心^_^ 10 赞同，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人，对这个官评价很好 吉林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扭扭车 64 做为2006至2017年生活在大同，每年跑几趟云冈石窟的人说说自己的感受。先说改造前，进出云岗石窟的附近道路拉煤车轰轰隆隆，道路压的稀碎，两边全是煤灰。洞窟内一千多年前的佛像脸上身上都是煤灰，露天的更不用说了。因为来亲戚朋友都少不了带去这个北魏时期的名胜古迹，反复看，就觉得再不有效保护，百年后估计连这点历史破坏后的遗留都看不到了。现实情况与当年周恩来总理陪法国总统蓬皮杜参观云岗石窟时的佛像保护情况明显不一样，而诸如此类历史照片却能明显观察出来这一点，那才几十年而已。风化极其严重，云岗又是风带，早些年地处寒区的大同冬季的寒风真让人颤抖，刮在脸上刀割一样。我认为风化速度快就是干燥风大，煤灰侵蚀。改造后，那就不一样了。之前动身上路感觉要去煤矿，现在就感觉要进园林水系，层层密树园林水系给石窟围起了保护屏障，再也看不到扬尘飞舞扫石窟的场景了，以前后山小路再也看不到人影。以前去云岗半天足矣，现在观看园林和仿古建筑就需要个把小时。只是稍显失落的是，石窟的风化残破与保护屏障的园林水系的美形成鲜明对比，要是早50年这样保护起来该多好。当年的风波也是大同人非常关注的，都说坏了，耿彦波被告北京了，说搞破坏修不了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修好了。现在看来只是很少人知道具体内幕。耿彦波好魄力有眼光，上下都佩服，千古难遇！ ... 展开 山西网友 6小时前 回复 江山如画 25 是呀，真是个干实事的好干部！这就是治世之能臣呢！不是所有的干部都有干事能力，有的会当官，不会干实事，或者说不懂干实事！但是耿彦波到现在也没见重用，他现在什么职务？ 江苏网友 6小时前 回复 大大圣 2 以前门口就是运煤专线 北京网友 5小时前 回复 查看全部6条回复 微澜 耿市长的功绩说不尽道不完，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祝他好人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山西网友 6分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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