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人提起钟鼓楼就能使我兴奋,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出生成大的。我居住的那里属于四九城的最北端,步行大约一里多地就是北城的城墙和那护城河了。记得小时候,出了豁口过了护城河的桥啊,那就是城外了哦,片片菜地庄稼地哪哪都是绿油油的。那时的城墙还在,虽然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不堪了,但还是让人感觉着那里就是分割开来城里城外的界线标志。那儿叫豁口,定是城墙扒开的一条通道,到现在我也有些疑虑那里为啥没有个城门呢?我的观点是这样的,我居住的那条大街~旧鼓楼大街,既然‘旧’那历史就老,既然‘老’那修城墙时就该有这条路,要有这条路,就该给留个门儿不是?没考证过,咱也不敢断言。 少儿时记得,城墙豁口的东边有个孵化场,就是那孵小鸡的西边是个铁工厂,厂里厂外的堆积着许多废弃的铁件儿,贴近工厂的南边是个‘药王庙’,挨着工厂的北边,也就是城墙靠内里是一条东西方向的铁路,那里通过火车的汽笛声在我居住的地方啊,都听得真真的。 小时候会和小伙伴们约好去那铁道边上,铁道两边的路基有很多的碎石块,有种质地像又有点风化了的黄色的石头,是可以在石面上马路上用它能划出火花来,我们管它叫‘火化石’,感觉像是所要的石块儿就捡起来,拿回去到了晚上在那石柱的电线杆上面去划圈,可好看了和现在荧光棒划出来的光圈一样样的。那时过一趟火车都觉得不多,在铁轨上我们常常趴向铁轨,让耳朵贴近它,如果很远有火车要来的话那耳边会能隐约听见‘咯噔咯噔’的声响,能够在道边看看火车飞驰而过也显得很开心……铁道边是破损的城墙我们也会顺着低处上去,草长在城墙的砖缝处和破损露出来的泥土上,风抚慰着杂草摇摆着身子,也同时在它们的纵深不远处,传来各种草虫的鸣唱,可往往是快接近有草虫叫的地方,这机灵的小东西啊,它就不叫了,隐蔽得让你很难对它的方位做出判断。运气好的话,dei上两三个蛐蛐就‘阿弥陀佛’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敢过桥到桥北去,因为听说桥南桥北都有那小混混,你过了桥北要是碰上了那些‘小玩闹儿’们,一定会问‘桥南桥北的?’稍不留神说是桥南的,那就少不了挨一顿揍,不过我这么老实的人倒是从没碰上过。 北城豁口的护城河,河水老是那么缓缓地向东流着。在那里我们捞过蛤蟆骨朵,也给喂养的鱼在那儿捞过‘红线虫’,只有现在的那条河呀,和我儿时记忆的破损片段,才可使我清晰复原了这铁路上的火车,是何时将这老旧的城墙给运走的,并在原来的地方,摇身一变火车改在地底下行走成了‘地铁’了…… 我感觉是68年吧,那时和前苏联关系很紧张,一触即发就是要打仗了。我们学校的操场上都是各个班级自己挖的防空壕,那是一条条高过我们身体的壕沟。一天学校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去那城墙边,说是搬城砖运回学校。到了那里人可就多了去了,各个单位学校都在城墙的某一个地界,圈出来声明属于自己。我看到那城墙啊很厚很厚,里面的砖一层层的,砖薄块大不像现在看到的城砖,一块得好几十斤。我们用绳子捆住那么三四块,连拉带拖地就都运回了学校,你想啊,全校人能去的都去了,后来看到操场上从城墙那里运回来的砖都堆成小山了。再后来就都学生找土在家拖坯弄到学校,老师都做起了‘窑工’烧砖了……咳,想着我曾扒城墙上的砖,那城墙也会流血的疼,不知该有多么的难受啊。 随着城墙彻底的消失,那条我只知道从东直门到西直门的铁路也没影了。再后来铁道兵开过来了,在城墙原先存在的地方开始了露天挖很深很宽的地下铁路,这就是现在行驶的二环地铁。那时有种日产的‘日野’载重车,天天拉着金黄色黄土来回走在旧鼓楼大街的路面上,记得我还曾经截过一车黄土呢,那是因为为了家中要盖个小厨房用它和泥…… 挖地铁地底下的土很细腻带着黏性,绝对是好东西。知道‘摔盆儿’吗?我们小时那男孩儿们都爱玩儿呢,做好的盆儿那摔出去既响又爆炸开来的窟窿大,那也就让对手给的‘补贴’也就大,挺好玩儿的一种竞技,就是玩着泥显得不雅不净的,现在的孩子们啊,打死也不会玩儿那种东西啊…… 总回忆过去别人都:你是老了,老了。是啊,有时闲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从前……可这说起从前啊,却都是故事,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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