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胡同是这座城市独特的文化符号,承载着历史的记忆与人文的底蕴。狭窄的巷道、古老的四合院,见证了岁月的变迁与人们的生活。这里不仅是游览的胜地,更是体验京味儿文化的最佳场所。作为青年作家,《北京纪事》杂志编辑的朗永,常常以北京的胡同为切入点,讲述那些埋藏在历史与生活中的故事。 出生于北京的四合院,那便是他童年记忆的摇篮。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承载着无数故事。大杂院里油盐酱醋的气味,构成了他对生活的最初印象。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创作灵感悄然滋生。“写胡同,写生活,必须要有经历和真情实感。”郎永强调,创作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对生活的真实反映。 郎永亲眼目睹了许多胡同被拆迁的命运,心中不免感到痛心。他意识到,胡同不仅仅是建筑,更是文化的象征,是无数家庭的记忆。他开始用文字呼吁更多的人关注这一现象,试图通过自己的创作,唤起人们对胡同文化的珍视与保护。在这个过程中,他为自己取了一个笔名——“京根儿”,寓意着对北京文化的深厚根基和情感。 在他的的笔下,胡同的故事并不仅仅是关于过去的回忆,更是对未来的思考。他希望通过对胡同的记录,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北京的独特魅力,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灵魂。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个人的创作,更是对整个城市文化的反思与探索。 “胡同是我生命的摇篮。”郎永如是说。他的创作生涯,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他通过文字,将胡同的故事一一记录,传递给更多的人。他相信,只有了解了这些故事,才能更好地理解这座城市,理解生活的真谛。 以下是我与朗永的对话: 一、自我介绍 郎兄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用照片记录胡同,你是用文字记录胡同,可以说咱们两个是图文交融,文字传递情感,图片赋予灵魂,两者相得益彰,共同构成完美的内容结合;很高兴能做客我这期的公众号,请简单的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郎永:北京胡同故事,一个挺有意思,又不好从哪说起的故事,因为从创作角度看,其实对于越熟悉的题材,越不容易创作,这或许正是通常人们说的“距离产生美”。所以只能从时光的距离切入。评书艺人经常把“落生”“出生”戏称为“落草”。我便落草于北京朝阳医院,成长于日坛公园附近一处名为“芳草地”的地方,与作家叶广岑小说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相似,那里是我姥姥姥爷的家。当时的“芳草地”与如今人们看到的颇具时尚感的“芳草地”不同。那里有充满北京百姓生活味道的街坊邻里,有一排排房屋组成的特殊形式的大杂院,有充满油盐酱醋与烟酒糖茶综合味道的“合作社”。与此同时,我家的祖宅则在北京西城区大乘巷的一座独门独院里,记得小时候,奶奶讲起这座院子的故事,总会先从门上的对联“忠厚传家久 诗书继世长”讲起,每次出门前,老祖也总会叮嘱我们,外面别惹事,听领导的话……正是这样两种极具代表性的北京人家的两种生活状态、文化氛围,给予了我最初的生活积淀。 在我认为,创作方法与题材千万种,唯独写城市、记录生活,必得有经历,有真情实感,有丰富鲜活的体会才能写出有灵魂的文章。在这点上我很幸运。 小学6年级时,我很幸运,人生中第一篇正式意义的文章发表于北京日报“小苗栏目”,当时便建立了极大的创作信心,而后有关于生活题材的小文章也偶发于北京晚报五色土等媒体。2001年,当时北京的很多胡同、老房子被拆除,作为北京孩子非常痛心,我也在试图用文字呼吁更多人关注此事,于是伴随着题材的相对固定与更多人的关注,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笔名“京根儿”。 创作30余年,创作北京文化题材20余年,如今已经在不同媒体发表文章数百篇,而且有幸受到读者与社会各界朋友的关注,在北京电视台、北京广播电台等节目担任文化嘉宾,近几年更受邀走进学校、阅读空间、企业等地,与越来越多朋友分享我与北京及城市文化的故事。 二、对胡同的理解与情感 1.您如何定义北京的“胡同”?在您看来,胡同代表了什么? 郎永:我在创作中很喜欢将北京这座城市比喻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这个人必得有“精气神”,那么北京胡同正是贯穿于精气神的载体,所以当我们谈起“胡同”时,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地理名词,而更应该是一个具有凝聚力与承载性,更为浪漫化的词汇。这其中不仅仅由院落组成,更重要的是有属于这座城市的土著,以及浓郁的生活气息、文化氛围,更重要的是由此组成的“城市气质”与“情感记忆”,这便是城市情怀与情结。 2. 胡同在北京文化和历史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郎永:很多专家特别喜欢用一个词“城市机理”,上面所说的胡同很吻合于这一概念,但一定注意的是,这里说的胡同并不是单纯的胡同,而是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胡同。 3. 您对胡同的情感是怎样形成的?有没有特别的经历让您对胡同产生深厚的情感? 郎永:我想每个人对于城市的情感形成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间形成的,尤其是生长在这里的北京百姓。如果一定要具象化,我想分三个阶段。首先是成长阶段,小时候爷爷对我这个“二孙子”疼爱有加,蹬着小三轮车带着我去护国寺小吃,喝豆汁、品面茶、吃北京小吃。成长阶段,尤其是接触北京文化创作的最初阶段,看到那么多前辈与同龄人对北京文化的痴迷,在这样的氛围内,其实感受到的是一种情怀的包容。创作的逐步成熟阶段,我越来越喜欢写人,记录经历,尤其是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老字号以及普通人的故事。其中有一位修自行车的杨师傅,老宅拆迁,搬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但仍然坚持每天骑车回到老宅附近,为老邻居修车。还有不少传承人,他们坚守手艺,呵护本心。这些经历无意都是在鼓励我,推动我的创作。 4. 胡同在您个人成长和创作中的重要性是什么? 郎永:从人伦角度讲,胡同是我生命的摇篮,是血脉继承与延续的象征。从创作角度看,胡同同样是我另外一种生命——创作生命的源泉。这两种生命的载体都驻留在北京,我想更多的基础是一种情感的积淀与积累,而且这样的生命动力、活力至今源源不断注入我的身体与精神世界。 三、胡同的故事与记忆 1.您能分享一些关于胡同的有趣故事或记忆吗?这些故事对您创作的影响如何? 郎永:我对曾经胡同中的综合市场记忆犹新,这种市场并非如今残存于小铺,或大棚的那种综合市场,而是以某一综合市场为核心,遍布胡同的摊位,甚至地摊。那样的感觉是生活化的,而且不得不说,那才是北京生活的“活化石”,你在这一区域购物肯定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会被鲜活的生活包裹着。素丸子刚从油锅里捞出,肆意香气;东西不买也能和摊主聊的火热,修自行车、针头线脑、五金百货……应有尽有,尤其到了冬天,附近居民买完雪里蕻、鬼子姜,肆意着“忙冬”的生活场,多美啊,多有生活啊,可惜现在都已经成为记忆了。 2. 在您的作品中,有没有特别一篇是专门描写胡同的?能否谈谈其创作背景? 郎永:2002年前后,我的作品《胡同的哀鸣》发表于《中国政协》杂志,也正是那篇文章,如闸口的打开,让我写北京的题材文章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北京城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城市改造,拆迁成为了热词,然而“保护”却成为了“不入耳”的噪声。现在回想起来,太多有价值的建筑,以及胡同就是在当时消失的。所以当时我以推土机和胡同的对话方式进行拟人化描写,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也因为那时候的诸多文章,我登上了北京电视台的荧幕。 然而,也是这样的主题,逐步让我不断进行反思,其实每次创作都是我对城市文化进行反思的过程。写拆迁越多,呼吁越多,越感觉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替胡同、替北京做些什么?后来我发现,我们呼吁的虽然是胡同保护,但核心是北京生活味道的保护,这味道中有烟火气、有人情味、有情感、有传承,所以我的创作角度也逐步转为更加注重北京的生活气息与生后在这座城于中的人。当然,这其中就不仅仅有北京土著,还有外地朋友。 其实创作对我的启发一直没有停滞,也让你明白创作和做人一样,需要格局,不能仅仅关注一个城市、一类人,文化于生活乃至情感都是想通的,要有大的情怀与视野、笔触,于是近几年从天津到拉萨,从云南到期青海,有趣的身影、有光的灵魂都会成为我创作的目标。 四、胡同的文化与艺术 1.胡同在传统文化、民俗和艺术方面有哪些独特之处? 郎永:谈到传统文化与民俗、艺术创作,其实和写作一样,都需要丰富的生活积淀与情感共鸣,这不单是胡同本身,对于任何城市、任何地点,任何民族都一样,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艺术离不开滋养它们的沃土。这其实也是呼吁胡同保留的核心目的,而且保留的不单是胡同,更是原住民的生活文化,属于这座城市独有的气息,一个空壳被硬生生的保留,更可悲、可怕。 2. 胡同的哪些元素最能激发您的创作灵感?您是如何将这些元素融入到您的作品中的? 郎永:激发灵感的元素太多了,不能一一说明白,只能用两个字“生活”,这其实也便解答了我近几年为什么非常喜欢去天津的原因。北京的生活味道越来越少,北京的烟火气越来越淡,很多载体不注重“沉下心来”的气息,反而追求“挣快钱”的哗众取宠与模仿秀。所以我选择了到临近北京的天津,寻找北京曾经的生活感觉和更多曾经出现在北京的人情。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为了能够创作出有真情实感的城市文化文章,不得不这么做,我不希望我的文字是无病呻吟的“文学北京”,而是属于更多人、更多普普通通身影的文字。 五、胡同未来的保护与发展 1.您认为未来的胡同文化将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郎永:现在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对于北京这样的城市,他有太多功能需求,要满足各方面目的,所以谁也说不好胡同文化未来的走向,甚至还是不是我们心中那个胡同和胡同文化。 不过对于创作者来说,无论胡同与北京以何种面貌,向哪里走,其实都是值得记录与见证的,在这个过程中都会有故事发生。肆意的放弃敬畏和顽固的坚持旧忆,其实都是对城市文化的轻视与亵渎,人性才是亘古不变所需要保护的核心。 2. 对中于年轻人,您希望他们如何看待和理解胡同文化? 郎永:我认为并非年轻人这一群体,任何年龄阶段都是一样,我们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对于一个文化有所接受,产生兴趣,自由的灵魂之下才能产生灵动的文化艺术。胡同文化的产生,正是由于自由与鲜活的生活方式。而且,任何一种文化如果想有更长远的发展,就不能等待别人去主动发现你,对你怎么怎么样。如果必须谈到年轻,我倒是认为有关于胡同文化的参与者、从业者要从年轻人身上汲取经验、挖掘启发,文创、气息、灵动,我们不怕来自更多层面的解读,怕的是抱着空空的躯壳引以为豪大肆鼓吹,未来胡同应该与曾经的胡同一样,属于更多人,更多温暖的灵魂,让咱们的胡同拥有生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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