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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大雕塑家刘元,您的“真迹”在何方?

2025-4-20 08:01|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申哥带你走天下|来自: 北京号

摘要: 关于刘元是怎样的一个人,按照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编撰的《北平旅行指南》中的说法,似乎有些模糊不清:“按刘元塑,诸书传载各有不同,或称刘鉴塑,或称刘蓝塑。当元时以塑像著名者,名刘元,官昭文官大学士,尝奉谕非 ...
关于刘元是怎样的一个人,按照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编撰的《北平旅行指南》中的说法,似乎有些模糊不清:“按刘元塑,诸书传载各有不同,或称刘鉴塑,或称刘蓝塑。当元时以塑像著名者,名刘元,官昭文官大学士,尝奉谕非有旨不许为人造像。各书所载,想系刘元之误。因以塑像著名,俗因误呼为刘兰塑。又有谓刘元、刘鉴实为二人,鉴在元前,则又渺茫无所据矣。”若依照清代乾隆时期《日下旧闻考》中的说法,似乎显得简明扼要多了:“刘元,字秉元,蓟之宝坻人。官至昭文馆大学士、正奉大夫、秘书监卿。传其艺非一,而独长于塑,天下无与比。”

《北平旅行指南》中,出现了两条关于刘元遗迹的介绍。这两条内容,其一是刘兰塑胡同,其二则为天庆宫。

关于刘兰塑(胡同),“指南”中是这样描绘的:“西安门内大街路北为刘兰塑胡同,为元初所建之元都胜景旧址。因刘兰曾驻于此,故地以人名。”“元时两都名刹,塑土范金,多出刘元之手。若白云观之邱祖像,东岳庙之内灵公像,易县七贤祠,乐毅邹衍诸像,皆极灵动惊人。”


刘兰塑胡同内,是否居住过刘元?按照历史学家姜鸣的观点,这里只存在过刘元为之塑像的天庆宫。关于天庆宫,《北平旅行指南》里亦出现了一段内容:“(天庆宫)在西安门刘兰塑胡同,为羽士(道士)所居,元名元都胜境。清乾隆二十五年重修,改名天庆宫。宫中之像,为正奉大夫刘元手塑。正殿玉皇大帝,右殿为三清仪容,并有天师降妖像。桌上设一尺六高生金方印,下刻篆书九宫八卦五雷神印八字,重八百斤,乃元至元之物也。右殿为三元帝君像,宫中有天聋地哑像,精绝一时。其后天庆宫被毁于火,宫殿塑像焚毁无余,而古金方印亦不知流落何所。现该地已改民居,遗址难以稽考矣。”天庆宫被毁的时间,我并没有查找出来。但依我的想法,这座元代宫观的消失,最有可能是在元末明初之际。

既然天庆宫已毁,宫中的刘元作品必然无存。而他的其他作品,至今还有没有存世的呢。根据《日下旧闻考》的另一条记载:“大都南城长春宫都提点冯道颐,始作东岳庙于宫之东,谋于其徒曰:不得刘正奉(元)名手,无以称吾祠”。由此看来,刘元所创造的人像彩塑,是曾被安置在元大都之东岳庙内的了。而这些彩塑,或许就是“旅行指南”中提到的“东岳庙内灵公像”了(为何只提灵公像?别的造像呢)。在“旅行指南”的“东岳庙”条目中,更是言之凿凿地写下这样一段话:“(东岳庙)中塑像,皆出自刘元之手。造像精奇,为古代艺术之上乘。”“二院正中为瞻岱之门,有哼哈二将及十太保塑像。”“三院为东岳天齐大帝殿。除东岳帝像外,两旁尚有文武丞相及侍卫佛像甚多。(丞相为何人?东岳庙中怎么又会出现佛像的?)”“东西回廊为恶化等七十六司,塑像精奇,生动惊人。”据此,便有人顺理成章地认为,刘元于东岳庙中所塑造的作品,大凡毁在了1949至1966年间。然而,“日下”中所说的长春宫,尽管于今早已无迹可寻,但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却又看到这样的一条信息:金正大四年(1227)丘处机逝世,其弟子尹志平在长春宫东侧建立道院,取名白云观。这下清楚了,长春宫就在如今白云观的西侧。而元初若有东岳庙,且坐落于长春宫之东,它应恰好是与白元观处在同一区域之内的。目前在白云观内,以及周边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是根本寻找不到刘元所塑作品之一星半点儿痕迹的。看来刘元所塑造的东岳庙道教神像精品,早在明清时期便已然无存了。在“旅行指南”中,也提到了“白云观内的邱祖像”,只是这邱祖的造像,看起来像是清代重塑,并没有体现元代造像,尤其是刘元的应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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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难辨的八大处“元”塑十八罗汉

东岳庙里没有,那么还可能留存于何处呢?《北平旅行指南》中又提到“易县七贤祠”与“乐毅邹衍诸像”。易县七贤祠在哪里?尽管我寻访易县多次,但却从未听说过。至于七贤祠的名称,我是在邯郸城区的武灵丛台见到的。此中祭奠的“七贤”,乃是战国时期赵国的七位贤臣,即拯救了赵氏孤儿的韩厥、程婴、公孙杵臼,与廉颇、蔺相如、赵奢、李牧。易县处于燕国的统治区域,其祭奠的七贤,肯定不是赵国的这七位。乐毅邹衍诸像又在哪里?乐毅是灵寿人,但他的墓却位于邯郸附近。查阅资料至此,我突然想到,“指南”中所说的“易县七贤祠”,会不会是笔误。若是将“易县七贤祠”改为“邯郸七贤祠”,乐毅墓及祠堂所在的位置,或与七贤祠相挨。至于邹衍,其乃山东临淄人,死后葬于章丘附近。其祠堂中塑有刘元创作的造像,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一切都已消失,邯郸七贤祠的造像为当代作品,没有太多艺术价值,可忽略不提。

除此以外,有人还把目光转向北京石景山区八大处的四处大悲寺。据说,那里至今还安放着据说是刘元原塑的十八尊罗汉。关于这十八罗汉的传奇经历,让那些熟悉八大处掌故之朋友道来,恐怕不是一顿饭的工夫就能掰扯完的。但这塑造得惟妙惟肖之十八尊罗汉,并没有留下任何确切证据来证明就是出自刘元之手。于是,连同大悲寺的说明牌上,对刘元塑像一事,都说得含糊其辞。


行文至此,我突然想起此前读过的一篇“北京城关帝庙”的文章。在文章中,提到位于天堂药王庙东侧的姚斌关帝庙。据介绍,此庙内的塑像之精美程度,可谓名扬京城。大殿中的关帝“正坐,左顾,怒形于色,视姚斌”。姚斌则“袒衣赤足,系发于柱,勇悍不屈之态可掬”。“其余七将皆仰视帝指,而意属于姚斌”。“马在右而左顾,若长鸣仰诉之态。”有人认为群塑出于元代大雕塑家刘元之手,此乃取材姚斌盗马之事。由这段文字,我大体知道了大悲寺的十八罗汉像何以托名刘元。这就如同天下精巧建筑,一定要托名于鲁班;天下神奇绘画,一定要署名“吴道子”一样。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还有可能在哪里?根据上个世纪30年代梁思成先生于《宝坻县广济寺三大士殿》一文中的推测,那三大士殿内的“主要佛像是刘元所塑之说,在手法上,时代上,地理上,都有可能性。可惜未能得真确已定的刘元塑像来比较一下。”由此看来,梁思成先生对于刘元故里之宝坻县的精美塑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这广济寺之一切,又毁于宝坻县解放之初,刘元塑像也于天津境内彻底湮灭了。

对着玉皇庙星宿“看刘元”

寻访中原大地没有结果,人们的目光,就只能移向三晋大地这片中华民族古代艺术精品最后的荟聚之所了。就在此时,晋城市区东北不远之金村镇府城玉皇庙,便不期而遇地走进了大家的视野。对的,对的,它最像。

待我到访玉皇庙的时候,正赶上这里最著名的元代二十八星宿之一的角木蛟首级被盗不久。而连同角木蛟在内的二十八尊星宿神像,就是被誉为刘元作品传世之“最肖者”。关于此说法,让我们来看看玉皇庙内之说明牌的介绍:“刘元的造像风格:腰部细长,希腊鼻子,面部表情丰富而深刻,将密教雕法与中国风格相结合。本庙修时曾招请外地工匠,刘元有可能应召而来。二十八宿与刘元的风格非常相似,故大胆探讨,作此假设。”

刘元的真迹或许无存,而与刘元有关的地点仍在,这便是前面提到的刘兰塑胡同了。我去寻找刘兰塑胡同遗迹,是在一个闷热鳖雨的午后。待我搜索手机地图上的“刘兰塑胡同”时,发现只存在着“刘兰塑胡同2号”等具体的门牌。好吧,刘兰塑胡同2号的位置,就在目前西什库大街东侧。待我到达此地,发现这里只有一栋陈旧的低层居民楼,及其北侧呈东西排列的小平房。再往北走,见到一条并不太长的胡同,我没犹豫地走了进去。不对了,这里所挂的,是草岚子胡同的门牌号。原来,刘兰塑胡同与草岚子胡同,居然挨得这么近。

关于草岚子胡同,在这篇文章里只属于“题外话”。然这条胡同的名气可不小,所以我得说上几句。此地实乃民国时代的一座“临时”看守所,只因关押过革命者才被误称为“监狱”。1931年9月,国民党政府为了关押北平、天津两地被捕的共产党人,把草岚子胡同内的一所房产作为临时看守所。

在草岚子胡同里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又折返回来,重新来到刘兰塑胡同2号院。曾经的刘兰塑胡同,而今去向何方?经院内的老人指点,我方才知晓,西什库大街所在的道路中心,原来就是昔日的刘兰塑胡同。“胡同给拆了。不光是胡同,我们东半边的房子,也给拆掉了一大截。你现在能看到的,都是我们院里的位置。”门牌号还能留下来?“对,但只有东侧的门牌号了。你往南走走就知道了,都是双数的号码。单数的那一排,就是西半边的都没有了。”这倒是件新鲜事儿。“我们这排双数的房子,门牌号一直到30号。再往南,就到西安门大街上了。”我沿着老人说到的门牌号,挨家儿走访了一通。的确,刘兰塑胡同的门牌号,只延展至30。由于西侧的单数门牌号皆已消失,而今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这15个以“刘兰塑胡同”为门牌号的房屋院落了。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西什库大街的名称,不要最终取代了刘兰塑胡同,这也算是对刘元的一点点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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