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末,由姜武主演的电影《洗澡》曾风靡一时,故事就是以北京城的澡堂的文化为背景创作的。 早年间住在胡同里有两件事让人头疼,第一是上下水,第二是取暖。而“洗澡问题”正应了这两点。于是乎,在京城的大小胡同里应运而生了“公共澡堂”,也是解决了一大民生问题。在原来的宣武区广内上百条胡同中,唯有海滨胡同是以澡堂的名字命名,可见当时去“海滨园”泡澡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件很时尚的事儿,同样也是一种很受热捧的生活休闲方式。 说起北京的澡堂,其实早在元朝就出现过,当时寺院僧人开办的“香水行”就是澡堂的前身。明以后,宫廷内专设的“混司堂”也是澡堂的一种。辛亥革命后,随着时代的进步,公共澡堂逐渐发展起来。 最早,澡堂只招待男人,而且设备简陋,只是房舍三五间,设一水池。外间,四壁设衣箱,前列长条板凳,如果洗澡人多,则临时备有衣筐,筐口系有竹牌,标明号码,客人将衣服脱下,连同鞋帽放入箱内或筐内,即入池洗澡。洗完,认号穿衣上路,不得久待,否则,掌柜的就要下逐客令,高喊:“诸位穿着,穿着,腾个箱柜,前起儿让后起儿!”不过那时候,在澡堂洗澡的多是贩夫走卒,稍有身份的人是洗不惯的。 随着社会的进步,北京澡堂行业逐渐扩大,到上世纪30年代以后,北京市内各主要繁华街道都有了规模不等的澡堂。经营此业的,大多是河北定兴一带的人。1918年还创办了女浴室,1928年成立了浴堂商行会,后改称浴堂同业公会,开拓扩展业务,形成一大服务行业。 一个行业形成后,行业内的经营者自然就有了高低之分,澡堂子也不例外。 当时的澡堂子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最高档的是头等官堂,是为那些大官、富商们服务的,澡盆、卫生、服务都是一流的,有钱人不仅在这里洗澡,还在这里睡觉、吃点心、喝茶、打麻将。次一等的就是普通官堂,每位三角至一元。 比官堂次之的就是“盆塘”,盆塘是单间雅座,客人多是小职员、教师一类的公务员,妇女们也经常带着孩子来洗盆塘。单间内设两个搪瓷浴盆,外设躺椅、茶具,设施也很是齐全,不过洗盆塘的客人多属市民阶层,没有太多的时间腻在这里吃喝玩乐,能够舒舒服服洗个澡就是很大的享受了。 无论官堂、盆塘,都设有淋浴喷头数个,洗脸池子数个,还有搓澡用的凳子、肥皂、搓脚石、打肥皂用的丝瓜穰子及毛巾等。大中型的澡堂均附设搓澡、修脚、理发、洗衣、捏脚、捶背等服务项目。 最低级别的澡堂叫作散座,也叫池塘,光顾此处的多是卖大力的劳动者。这些人到澡堂来,有的就是为了干净;有的并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讲生意、做买卖,为了买房子置地谈条件,为了帮助别人解决纠葛等。 在寻访过程中虽然没有能找到当年“海滨园”的具体位置所在,但通过和住在近的几位老人聊天,大致了解到当初老北京人堂泡澡是一种享受,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 过去老北京大杂院里的人冬天洗澡不像机关大院有澡堂和私家有室的人那样方便,因此隔一两个月才到附近的澡堂子里去洗趟澡。在老辈人中,这是件既庄重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冬天,澡堂的生意格外好,洗盆堂的,洗淋浴的,修脚的,理发的,推拿的,卖茶水和卖小报的,样样俱全。 那时候,花两三角钱在一个有大水池的澡房内泡在一起,个个只露出脑袋瓜,上面蒸汽笼罩着,下面热水浸泡着,有些人泡到高兴处,闭目养神若有所思或是哼哼唧唧溜溜嗓子;赶上一位心情好又满不吝的,扯开嗓子唱一段京戏《四郎探母》,淋浴室里的人一边笑一边不花钱听戏。 俗话说:“脏水不脏脸”,那会儿不管有多少人在大浴池里洗澡,洗过之后,人们还是会觉得像“脱胎换骨”一般的清爽,且这股子劲儿起码能持续两个星期以上。 洗过澡之后,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在外间的躺椅上歇息一会儿等血压降下来之后慢慢走回家。有闲钱和闲工夫的人,或是买份报纸认真读上一版时事新闻和故事连载,或是买上大碗茶和邻座的聊聊家长里短:“您家里几口人哪?”“您都抱了孙子啦?属什么的?”“今儿晚上吃什么您哪?”越套越近乎。不愿意学习也懒得搭理人的,常常打个盹儿,待鼾声消失揉揉眼睛之后再慢腾腾地起来去换衣服,家走了,您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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